【毕竟他们都想弄死我。】

这几乎是身为一个创造者不会去想的问题，他们站在至高点不可触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决定的某一个世间的存亡。

新空间的诞生对于新的创造者来说是新奇有趣的，一开始的接触总会是那么小心翼翼，对一切都付诸真心。久而久之这位造物主的本性才显露了出来。

想要角色令人印象深刻怎么办，写悲剧。

没有悲剧怎么办？创造悲剧！

并且绝对不能在悲情的状态下去创造，要在他们最开心最有希望的时候将其打压下去，让他一蹶不振。

律人对朱霸天就是这样，朱霸天的一生在律人的安排下都是悲惨的。

越是早期的作品。造物者就越是没有感情。

朱霸天如果不被传送到浊嚣大陆来，那么他会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博物馆管理员，会受到褒奖，会过上普通而充实的生活。

哪怕穿越到了浊嚣来，一开始没有让他见到人们被魂体残杀的景色，没有让他自己动手沾满鲜血，或许接下来的命运就会变得不一样。

他或许不会没有遇到鹿苗，不会在爱情之中受尽煎熬，也不会疯掉也不会被人做成侍尸，更不会被人利用了信任。

当然这还没有完，律人的阴狠就在这里，毕竟他之前一直是站在至高点控制着这一切，就算要切身经历一次，他也是个没有感情的旁观者。

他能看着笔下的人物受尽苦楚而不会为之动容，他也可以将人物的悲惨描绘的更加详细。

毕竟他创造出来的角色，最终也只能死在他的手里。可反过来，角色们是杀不死他们的造物主的。

律人和朱霸天心中各有所想的对视着。

觉醒自我的代价，和能感受到角色们想法的代价同样都是巨大的。

律人朝着朱霸天走去，他将朱霸天的剑对准自己的心脏，“你放心大胆的宣泄你的愤怒，我绝不反抗也绝对不会叫嚷一句疼痛！是我对不起你们，这都是我应该受的。”

“我不需要你来说对不起……我需要的并不是这句对不起，你知道我不需要！”朱霸天苦恼的用手拄着自己的头，他绝望的童孔震颤，“我不知道我需要什么！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什么！我是真的还是假的！是存在的吗！你告诉我！”

朱霸天一把抓住律人的衣领，他面部慌张的扭曲，抓着律人的手也不由得颤动着。

“你告诉我，我是存在的！这个世间也都是存在的！你快说啊！你快说！我的感情我的经历都是真的……告诉我这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朱霸天愤怒的声音变得哽咽，他拉住律人的衣服缓缓瘫坐在了地上。

鹿苗所化的长剑掉落在地上发出了清亮的声音。朱霸天的手紧紧抓着律人的脚踝，他将身子蜷缩伏在地上哭泣着。

“哭哭哭！我不想哭吗！你们不想觉醒自我意识不想否认自己的存在，为什么要全怪罪我呢！”律人说着反话，他逞强好胜，但他心里都明白，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我也想哭！想大声的哭出来啊！可是我没办法！我哭又没有用！你们哭为了想让我承认你们的存在！我哭又有什么人会怜悯我呢！”

律人甩开朱霸天的手，他抓起掉落在一旁的剑就往朱霸天的手里塞，“拿着，抹了我的脖子！要不要对着我的胸口刺下去！给我个痛快！也给你自己一个痛快！”

“这有用吗？你又死不了。”

“我能做的只有平息你们的愤怒！所以我才这么讨厌你们这群觉醒了自我意识的家伙！”律人握紧朱霸天那剑的手，“我真的特别讨厌你们这群家伙！所以你们也要讨厌我，恨我。只要让我痛苦发泄你们的愤怒，就随便的来！”

朱霸天用充满怒火的眼神看着律人，他非常想一剑刺下去，他咬了咬牙，胸腔随着呼吸起伏着，心中强烈的怒气完全无处发泄。

律人勉强笑着，“你还在等什么！你既然这么痛苦那就宣泄！这没有错！毕竟错的是我！你是正义的主角，要做的事情就是消灭错误不是吗？朱霸天，我让你痛苦，让你痛失所爱，虐你身心，以后你也会死无全尸！已经这样了，我不信你不动怒，不想弄死我！“

“我想，我想！我十分的想！可——”朱霸天将律人推倒在地上，他将剑高举指向律人的咽喉，“我现在只想知道我的存在……我的意义……杀了你一定可以解决的对不对，可你死不了啊。我杀了你又怎样呢？我同样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不是吗？我不求你，我也没办法杀了你……我什么都做不了。”

律人听完朱霸天的话语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存在！存在对你们这么重要吗？一群虚无的家伙妄想追求真实！简直太可笑了！朱霸天啊朱霸天，你想怎么样呢？你既然想认同自己的存在就动手！别犹豫！不然你始终是个虚无缥缈的产物而已！”

朱霸天咬着牙，他甩开剑用手掐着律人的脖子，律人的话让他的愤怒升级，他真的想杀死律人。

律人反而感到满足，“对啊朱霸天，遵循你自己的想法动手……”他又轻轻都囔了一句。

【所以啊朱霸天，救救我吧。】

“啊！！！”

朱霸天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手开始用力，他更是抄起了一旁的长剑由上而下的一剑贯穿——

第二天清晨，段魈和歹炁结束了巡逻也便回来查看律人和朱霸天的情况。

“早上好啊！”

律人一副开心快乐的模样向段魈和歹炁打招呼，但当段魈要靠近他的时候他却出声制止。

“抱歉段魈，我的力量还在暴走，最近先保持距离。”律人看样子很轻松。

段魈是因为发觉了律人的异常才想要靠近过去观察，既然靠近不了他也只好寻问，“你衣服怎么回事？怎么变得破破烂烂的？”

“因为今天我想体会一下丐帮帮主的打扮。哎嘿！”律人装傻的敲了敲自己的头。

歹炁看了几眼后就能够明白一些事情，律人一副上的裂缝百分之百是因为剑刃损坏的。

虽然律人看上去没什么大碍，但是在一些肢体动作上还是有些僵硬。歹炁稍微数了数，大概有近乎四百处剑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