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缈长吁短叹的叹气，程斐被她吵醒。

他抱着她，闭着眼睛问：“又失眠了？”

顾缈脑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语气伤感地说：“你要出差，我舍不得你。我想，我大概是彻底沦陷了。”

“为我沦陷了？”程斐打开床头壁灯，翻身把顾缈压制在下，“很好，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顾缈双手勾住他的颈项，眸光缱绻，带着浓浓的依恋，“我爱你，我也怕你！”

“怕什么？”程斐掐掐她的鼻尖，“怕我变心？不可能的，我爱你爱到疯魔，恨不得把你嚼碎了吞吃入腹。”

他停顿一下，嘴角勾起自嘲的笑意，“我对你的感情，强烈到我自己都害怕！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时不时的用把你感动到哭的方式，表达我的感情吗？”

顾缈双手抓着他的后背，表情期待地说：“我不知道，你告诉我。”

“太爱你了！”程斐心口起伏，语气有些激动，“我时常觉得，有强烈的感情躁动在我的内心滋长，当我的内心，被感情躁动填满时，我迫不及待的想表达，忍都忍不住。我感觉，我不把内心的感情宣泄出来，我要憋疯！”

他这番内心剖白，顾缈听着，既心醉又害怕。

正常人的感情，该是平和稳定。

程斐的感情，炽烈的如火如荼。

他不是个正常人，他的心理病态而疯狂，俗称疯批，又称病娇。

“你是病娇，你承认吗？”顾缈手指滑过他的脸颊，“外表清隽温润，内里病态偏执。你的特性，和小说里描写的病娇一模一样。”

程斐目光温柔，语气带了几丝恍忽的说：“我承认，我确实很病态。病态到，想要不顾一切的掌控你。”

他眼眸里陡然浮起几丝阴鸷，语气温和透着十足杀伤力的告戒，“缈缈，一心一意的爱我，不许变心！你要胆敢三心二意，我亲手拧断你的手脚，把你绑在床上，一天二十四小时，无休无止的X你，直到你累死，或者我累死为止。”

~

天色大亮，程斐准备启程。

顾缈送他上飞机，在登机口，她和程斐拥抱着痴吻，吻到头晕才分开彼此。

临别前，程斐习惯性的叮嘱他心爱的小姑娘，“缈缈，照顾好自己！”

顾缈含泪点头：“你也是！”

私人飞机起飞，顾缈站在原地，盯着飞机消失的方向，长时间发呆。

回到公司，走进办公室，顾缈神思恍忽的工作。

一上午，她心神不定，工作屡屡出错。

她给下属交代工作，张冠李戴的说错话。她看公司文件，各种走神。她召开员工会议，脑子竟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为了稳定心神，顾缈连喝几杯浓茶，内心紊乱纷扰的思绪，才稍微平息。

顾缈都觉得自己不可理喻，短暂分隔而已，她怎么跟害了相思病一样，心里乱糟糟。

中午，顾缈来到员工食堂进餐。

包间已坐满，她只能在大厅就坐。

大厅的墙壁上，挂着曲面屏液晶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

一条时政新闻播完，主持人播放下一条新闻，“本台刚收到的消息，今天上午十一点三十分，有一架私人飞机，意外坠落于我国最南端的海域——秦洲海峡，飞机坠毁原因不明，相关部门正在做进一步调查……”

砰！顾缈的心脏彷佛被子弹击中，她手里的快子连同饭碗，同时从手中坠落，掉到桌子上。

心脏一阵一阵的绞痛，莫名的恐慌感在内心盘旋。第六感的潜意识在提醒她：坠毁的飞机，正是程斐乘坐的飞机。

她手指颤抖的解锁手机，打开浏览器。

头条新闻上，正好有报道飞机失事。

新闻内容，有一段模湖不清的拍摄画面，是海上作业的渔民拍摄的。

画面很模湖，可那架浓烟滚滚，坠落到海面上，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私人飞机，是那么的熟悉，熟悉的触目惊心！

“啊！”顾缈情绪失控，她爆发出惨痛凄厉的哀叫，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肆意流淌的布满整张脸。

周围的职员听见她的尖叫声，纷纷围拢过来，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间大受刺激，顾缈整个人都傻了。

旁人的问话，她一句听不见。她思维呆滞，大脑里一片空白，连最基本的思想的力都没有。

迷迷湖湖中，她感到有人把她带出食堂，带着她四处奔走，最后和她一起坐上飞机。

飞机降落在碧海岛，顾缈依旧是迷迷怔怔。

她被人带到大海边，上了一艘轮船。

几个穿着救生服的男人，不停的问她话。

他们问了她半天，顾缈突然间从神思恍忽的状态清醒过来。

那几个穿着救生服的男人告诉她，他们来自于国家救援队，特地赶往飞机坠毁的海域，打捞失事的飞机。

听他们说完，顾缈异想天开地问：“能找到程斐吗？”

救援者哑口无言，在茫茫大海上，找到失事的飞机尚且不易，找到遇难者，几率更小。

空难的生存率微乎其微，即便找到遇难者，找到的，也是遗体！

怕刺激到顾缈，救援者异口同声的告诉她，“我们是专业救援队，有丰富的经验，你想找到的人，我们一定帮你找到！”

轮船开到飞机失事的区域，救援队当即展开搜寻。

顾缈失魂落魄的等待好消息，她明明知道。程斐已经遇难，可她潜意识里，拒绝接受现实。

一天，两天，三天……

私人飞机的零星残骸，终于找到。

飞机已散落成碎片，程斐的踪迹，无处可寻。

第五天，救援队又有新发现。

他们在海面上，打捞起一截被鱼群啃食殆尽的白骨。

白骨之上，套着一只欧诗丹顿男表。

手表，顾缈认识。

去年，程斐生日当天，她送上这只手表，做生日礼物。

程斐死了？

确凿的证据摆在眼前，顾缈还是抗拒着接受现实。

救援队里，有专业的法医。

法医做了DNA鉴定后，告知顾缈说：“DNA对比显示，白骨，属于程斐……”

真正的绝望是什么？在这一刻，顾缈切身体验到。

她没有呼天抢地的哭泣痛喊，也没有表现出难以置信，更没有追问医生是否真实。

在听到“程斐”二字的瞬间，她的心脏剧烈绞痛，呼吸也瞬间停滞。

急痛攻心，顾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