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做好决定之后，就带着周止若和杨逍下得山来，周巅也死皮赖脸的非得跟着。

行了两天的路，一行人就远远瞧见一个飘着黄色旗帜的大营。

“是锐金旗的兄弟~”

“苏公子，教主，前边儿就是咱们进关前最后一个营地了。咱们可以进去修整一下，明日再入关。”

苏言点了点头，当先打马进去，因为远远的他早已听到营地内很多人在大声喧哗。

进去后才发现，一队明教锐金旗弟子，手持刀剑正驱赶着围在中间的几十个元兵。

随着门口的护卫通报，营地外顿时安静下来。

是那位救了明教的仙人公子到了？？？

随后明教弟子激动的跪地大呼：“锐金旗众兄弟拜见苏公子~！拜见教主！”

虽然知道他们是在感念自己光明顶对明教的救命之恩，可是把自己放到教主前行礼？

苏言撇了撇身边的周止若，见她一脸无所谓…

这傻丫头，自己之后有的教了。

杨逍看到此景说道：“应该是下面的兄弟遇到了出来打粮的小队元兵。”

看了眼没出声的周止若，苏言只得问向押着这些元兵回来的旗主：“都起来吧，可有教内兄弟伤亡？”

“回…仙，…苏公子！有几个兄弟受了轻伤。不过兄弟们去的晚了，那个村子里人都被他们这些畜生屠光了。”

只为打粮，却竟然直接屠村。

那还留着这些畜生干嘛？浪费粮食吗？

苏言皱了下眉头，对着旁边的周止若说道：“止若，你去杀了他们。”

周止若闻言颤抖了下，手持着月之光芒，咬着嘴唇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这姑娘即便知晓了自己的命运，可一时半会性情还是没改过来啊。

心不够硬啊，这怎么行？

果然，周止若停住后，转身看向苏言，也不说话，眼睛已经有些发红。

对这些已经手无寸铁的人，她下不去手…

可，苏言神色冷峻，不说话的盯着她！

周巅刚想要说‘让我来’，一旁的杨逍拉住了他。

公子这是在教导教主，别捣乱。

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继续抬脚走到那些瘫在地上的元兵，手里的长刀却是举起又放下。

看她动作，苏言叹息一声：“回来吧~！”

随后问向那位旗主：“被屠的村子在什么地方，带我们过去…”

“属下遵命！”

跟在苏言身后的周止若深恨刚刚自己没下手，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苏哥哥应该对自己很失望吧？

自己真是没用，连杀人都不敢，而且对方还是暴元的畜生…

苏言也一直不管她，行不多时的，眼前就出现一个破败的村子，此时到处冒着血腥的气味和小股浓烟。

“进去之后看清楚，仔细的看清楚村子每一处每一具尸体…”

本身应该有着烟火气息的村子此时却诡异的安静，从进村子内开始，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有着还未干掉的血渍。

而一眼望去的各个房子里、小巷道…

各种各种的人已经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

皑皑白发的老人，衣物凌乱的妇女，手上还拿着扁担菜刀生前有过短暂抵抗等物的男人…

甚至还有很多不过半米高的幼童…

这些尸体几步一见，连潜规则不高过车轮的规矩这队畜生都没遵守。

周止若不忍再看，偏过头闭上双眼…

“睁开眼睛！仔仔细细的看！”

这句话不只是对周止若说的，苏言也是对自己说的。

史书上的寥寥几笔惨况，在现实里出现却是如此冲击人心。

半晌后，回到村口，苏言对她说道：

“止若，你以为战争是什么？像你们江湖人士那样讲祸不及家小的规矩，还是来一句上下不及老幼？”

“这就是战争！这样的村子现在天下随处可见。看到此景，你可后悔刚刚自己对那群畜生的软弱善良？”

“明教现在所做的就是为了终结这种惨状，而你为明教之主…”

“如果连这个都不做到，那些下面的兄弟又该如何看待你…”

周止若泪流满面：“公子，止若懂了~！”

……

在回营地的路上，周止若一直很沉默，苏言心里也是很不好受！

周巅倒是在一旁劝慰：“教主，您就是心软，得听苏公子的，得改改。”

杨逍在一旁帮忙说了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教主本是性情良善之人，可以慢慢来。”

“这倒是，当时六大派攻上光明顶，灭绝要杀掉咱们那些受伤的兄弟，教主当初也是劝阻了的。”

周止若看着一旁没出声的苏言：“好了，我知道了。杨左使说的对，我会慢慢改掉的。”

苏言侧过头对她说道：“这也不能全怪你，你那个师傅只教你们明教如何是歪魔邪道，却很少说暴元如何如何吧？”

周止若想了想，点了点头，比起暴元，灭绝的确要恨明教深重的多。

“峨眉祖师郭襄的一家，为了死守襄阳，全家死绝。”

“要不是郭襄为了找那个‘风陵渡口’的那个男人当时不在城内逃过一劫，峨眉都不会建立。”

“如此血海深仇，灭绝却一直如此教导你们这些峨眉弟子，简直不可理喻。”

周巅有些好奇：“苏公子，您说的莫不是当年威震天下的郭靖、黄蓉夫妇？”

苏言点了点头。

“嘶…，那两位可是我周巅最佩服的响当当的大英雄，大豪杰啊。”

苏言笑了笑没再多说这个，郭靖夫妇自然是如此，可那个郭襄…

对杨过的感情确实情有可悯，‘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生。’

她甚至把弟子都命名为‘风陵’来纪念那段感情。

但自己父母，弟弟的血仇呢？峨眉传至灭绝，反而却是与抗元的明教作对。

祖师如此，作为徒孙的灭绝也可以不顾一切的为了自己钦慕的孤鸿子师兄的报仇…

挥散脑中的这些思绪，苏言对着周止若说道：“那都是以前你师傅的过错，过去了就过去了。”

“但，从今日起，你得认真的去学会做一位抗除暴元为己任的明教教主了！”

周止若抿着嘴，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

回到营地后，那一小队元兵惨叫哀嚎声传出…

同时，“教主万岁~！”

“教主万岁~！”

锐金旗众，声震百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