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黑，即白？

规则是否可以做到完全的对立？

从法学角度而言，不能。

如果法律能够处理一切事物，那么道德早就被埋汰到历史的洪流之中，成为过去式。

于是乎，“法律是道德的底线”这话也就应运而生，“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也成为了法律人的口头禅......

虽然没有办法做到黑白完全分明，但为了稳定，为了让社会中的各项行为具有可预期性和稳定性，“黑即是黑、白即是白”还是法律人的共同努力方向。

而这种努力方向的种子，播撒在每一处大学的法学院中。

姜守正则是无意间把化材大学法学院的“种子”给......薅秃了......

在用周权能够理解的方式解释一通后，林清闲小心翼翼地打开生死簿，把白色的盘石放在“生”字至上，把黑色的盘石放在“死”字之上......

周权还在好奇这是在干嘛，陈远也凑近瞧了瞧，姜守正则是匀出一份法力包裹住寝室后，便离开了，顺便把门给合上了。

不一会儿，寝室内就传来打喷嚏的声音和有人想要开门的响动。

可惜啊，门开不开。

而且喊破喉咙，寝室内的声音外面也听不着。

哪怕是寝室内现在煮火锅，宿管叔叔和阿姨那敏锐的感知也别想有有丝毫可趁之机！

在寝室外的姜守正搭着五楼的栏杆上，感受着寝室内的生死之气与黑白二气的缠绕与流转，感叹一声：

“冷热交替，容易感冒。”

不过这对于陈远和周权来说，是有好处的，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他们的身体素质，不然姜守正离开的时候，就带上他们俩了。

他可没有故意坑人的习惯。

现在寝室回不起，手机不想玩，姜守正就静静地看着楼下的风景——

快递收纳室的门口盘起了长龙、没有戴头盔的小电驴骑手被保安给拦下、手牵着手的情侣掌心在冒汗谁也不松手、胖的人在绕着宿舍区跑圈、瘦的人怼着地面做着俯卧撑克服地心引力、老教授骑着破自行车叮叮哐哐......

有些是肉眼看见的，有些是天眼看见的，生活的气息铺面而来，看得越多越放松。

姜守正的念头无意识地扩散开来，距离他最近的，气息本有些狂乱的生、死之气一下子柔和起来，就像那种幼儿园互相掐架的小朋友，一下子瞧见了班主任。

本以为天开始黑下来可以深深腿啊、跺跺脚啊、自由自在做运动的各种灵体们，一下子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没有太阳放光明，但有人也是一样的，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目光”落在了法学院的门口，还别说，给学校造石头的施工单位效率还是挺高的，现在已经有工作人员在和学院的老师掰扯了——

“我这个石头已经做了好久了，那是真真的，你们法学院不能赖啊，随便摆两块假的石头放在门口，谁说得准呐！”

“你们都是知识分子，还都是学法学的，如果要是乱说话的话，我就去报警、去投诉，告诉你们，我也是学过法学的，我也是了解过的，我们之间签订的合同有效期早就结束了，诉讼时效早就过了，你们哪怕去法院去告我，也没有赢我们的机会了，你们别想唬住我们！......”

在姜守正的注视下，戾气开始在老师的身上升腾起来，不论谁都在睁眼说瞎话侵犯到自己利益的时候，难免会生气。

尤其是对方还在往自己的身上泼脏水！

在这两块石头立在学院门口后，压根就没有人去移它，这看起来就很重的好不好，如果不是裂了，那谁知道里面是空的？

“哇靠！我们法学院想要维权都没有办法维了？”

“这就很过分了吧？你听就是假的......”

施工单位的工作人员嗓门大，一下子吸引了一波准备回寝室躺着的人，同样也留下了一波准备自习的人。

旁观的人群中，占据内圈有利地形的，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法学生，他们的窃窃私语声最大，同样最气愤！

明眼人都能看出的事情......

“法学院的学生，都稍微安静一下！”老师看了看四周，冲着学生们呵斥道。

本是有一些闹哄哄的人群，迎来了短暂且片刻的安宁。

“我们学法学的，可以假设，可以求证，但是在没有证据就不要随便发言！这是我们的宗旨！”

老师的声音认真而严肃，他虽然在很多情况下，规则会成为“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助推器，但是作为一名有信仰的老师，他相信网子的口会越来越小，哪怕小人再小，也不会从网眼中再度溜走......

随着老师的呵斥，人群中升腾的戾气有点意思！

感受身后林清闲似乎也“用”得差不多了，姜守正就随手一勾，把那一黑一白两颗盘石给丢了出去......

施工方的工作人员感觉到自己占到了上风，果然只要自己的嗓门足够大，身材足够高，那么“吵”起架来那是无往而不利啊！

“这位老师，如果您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现在还有事情要离开，我可没有打算让这边一圈的人像看猴子一样看着我。”

工作人员一脸得色，老师的脸稍微有些难看，但他时不时地还是看一眼自己的手机，似乎是在等着什么，在工作人员面露不耐的时候，老师笑道——

“这位先生，您说的有一定道理，我们学院因为这两块石头产生的案件胜诉可能性不大，但是我们还是要追求一下正义的，还有，我们刚刚联系了一下京都的各个高校，把和您公司有联系的都找了出来，并且因为这一次找的范围比较大，您非学校的客户我们也找了一些，希望这件事情......”

“我们公司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和贵院好好聊聊，该赔多少赔多少！”

黑白二气，又开始在法学院的门口缠绕交织起来。

......

“刘队，刚刚抓到一只‘杀猪’的，居然跑到京都来玩，这是想来京都吃吃牢饭了？而且他还死不承认，说是自己这次没‘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