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主和我的师妹，应该都被催眠了，他们缺失了一段记忆，或者说是记忆方面产生了偏差，这点我在姜守勤的提示和观察下，从他们的行为方面，我的确察觉到了一点不协调的地方，具体产生的原因......”

面对自己室友们的善意，姜守正决定把自己现在已知的内容和他们分享，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自己的身上，对他来说其实也是一种负担。

他毕竟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在他的感觉中，自己如果再次面对有可能有人会夺走老观主的风险，那么绝对会一个人扛下所有，但现实却给他来了一个巴掌，还是会感觉到累的。

主要是心累。

大多数的部分，是惶恐不安，是自我否定。

在别的学习和生活中，姜守正对于结果的认知都是在结果出来的时候，是典型的“走好每一步，结果你看着办”的人物，但是在面对观主他们的时候，这样轻松的心态就没有了，结果导向......

这样产生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我这一步，到底走的对不对？还有没有别的出入？如果产生了别的问题，那么应该怎么补救？......

和空气做斗争的感觉，就是这样，没有实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敌人到底有多强。

所以......把心中的话说出来，姜守正略微感觉到了一点轻松。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我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没想到被你们这么一问，我反而有了倾诉欲。”姜守正自嘲地笑了笑。

“可不能这么说，倾诉欲本身并没有任何错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你寻求解答的一种途径，让我们这么想，转化一下思路，你现在的精神都放在了担心上面，真正思考如何破局的经历就少了很多，你现在在和我们讲了之后，是不是有感觉稍微轻松一点？”

在得到姜守正肯定的点头之后，陈远继续道：

“虽然我们作为朋友，在能力有限的情况下并没有办法真正地给你提供答案，在这个问题上也不能出工出力，但现在你和我们聊聊天的本身，可以让你的心理压力稍微少那么一点点，这样变相地会让你在考虑这方面问题的时候，变得周全一点。”

陈远这么说的时候，起身把一个月前从图书馆里借来的、从未翻开任何一页的《沟通心理学.海王[著]》拿起来抖了抖：“虽然我没有看过这本书，但是很多书啊，书的内容和精髓，其实就已经在他们的标题之中，沟通，为什么会有专门的心理学论述，就是因为它本身很重要！”

看着陈远一副我很懂的样子，林清闲虽然感觉他说的好像有一点点道理，但还是忍不住回怼一句：“所以这就是你以后毕业想要当心理老师，听别人说话给不出答案还收费的理由？”

一听这话，陈远得意的表情略微一滞，看着林清闲略微有一些不满道：

“那请问林清闲同学，你现在有什么办法抓出能够操控神灵精神的幕后黑手？！来，请开始你的表演。”

说着，陈远把书卷成了一个话筒，放在了林清闲的身前。

“咳咳。”

林清闲把“话筒”往身前凑了点，轻轻咳嗽了一下，表情显地略微郑重了一些：“我比较赞同姜守正刚刚讲的一点思路，就是姜守慧与其说是神灵，更像是一种程序的固化，它的行为逻辑结构是定式，相对于其他的神灵来说，更加好把控！那么操控祂行为的，极有可能是神灵！我家......”

说到这里，林清闲略微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如同水波荡漾的“结界壁垒”，林清闲问道：“守正啊，你这个结界，隔音效果还是可以的吧。”

“应该还行，现在暂时没有出现漏声的情况。”

“那就好。”林清闲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说道，“对于神灵的认识，其实我可能比在场的都多了解那么一点点，我的父亲和爷爷，就是神，不过......他们是鬼神。”

“啊？你爸？”

“对，我爸的人生现在已经完蛋了，不过在我的生活当中，因为他成了鬼神，所以我并不缺乏父爱......这个都不是重点。”林清闲挥了挥手，示意陈远让自己说下去，“因为神灵其实也算是一种生灵的一种，祂们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而且在不同的时期，接收到的信息不一样，那么他们的处事逻辑就会有所不同，虽然说是坚持自己的主张，但是时间跨度拉长到五年、十年的时候，还是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如果时间跨度拉地更长，那么......你现在认识的神灵理论上和曾经的神灵，本质是不同的......”

林清闲说了很多，目的就是为了说明因为姜守慧比之其他神灵的主观能动性来说，更像是一种有智慧的机器，而机器本身，是容易被操控的。

因为这台机器是神灵，那么使用者要么是对神灵极其了解的人，要么就是神灵本身！

“对于神灵的分布，天庭方面是最有发言权的！如果你想要找到答案的话，可能还是需要找找天庭方面的妖怪问问。”林清闲说道，“说实在的，我家其实和天庭的一些外围妖怪还是有所交集的，它们有些时候会给我们带来一些比较独特的尸体供我们研究，但是这些都是我们林家的秘密，不能够暴露的，希望你能够理解。”

“已经帮助很大了......感谢！”在面对善意的时候，姜守正依旧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谢意，还是只能用最为质朴的话来表达自己最为真挚的情感本身。

“不用那么客气，我们本身就是朋友，朋友之间就是应该互帮互助的，而且你还帮了我那么多，我怎么可能不竭尽所能帮你。”说着，林清闲把自己的衣服扯开，看着自己不再是肋骨根根分明的身躯笑道，“你看，你帮了我这么多，讲起来已经帮助我把寿命什么的大大延长了，你都没有要求我什么呢。”

“呃......大意了。”姜守正略微思考了一下，就明白了，刚刚为了和林清闲和陈远交谈，把他们身上的催眠给解除了......一解就是全解。

“是吧，你看你有时候还是会考虑不周的吧。还是需要和我们几个好好聊聊，集思广益嘛。”说到这的时候，林清闲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不过为了安全期间，在离开这处结界之前，你还得把我和陈远关于刚刚交流的内容给催眠删除了。”

“啊，为啥啊？”原本听的津津有味的陈远，一下子不乐意了，刚刚听了那么多有意思的内容，说不让人记得就不让人记得，多么糟心呀，他又不会泄密。

“我们又不像是姜守正，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想法，万一一不小心向姜守慧祈祷了，刚好把这段的记忆给裹挟在了里面，加之信仰之力被姜守慧给接收到了，那么今天谈话的内容不就一下子全部暴露了？”

林清闲一副非常懂且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在他的记忆中，自己如果对哪个女孩子有一点点心动，自己的父亲和爷爷那绝对是门清的，甚至自己第一次做那种梦的时候，睁眼醒来，自己的父亲和爷爷就站在自己的床边，低头看着他，在他睁开眼的时候齐声说道：长大了啊。

那种感觉，绝对是要记忆一辈子的！

......所以，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想控制的住就能控制的住的！

“好吧，我同意催眠，欸呀呀呀，我作为一名未来心理学届的精英，居然在还没有成长成为大咖的时候就要遭受催眠，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会这样啊。”陈远滑稽地双手高举挥舞，腰肢扭啊扭。

姜守正略微无奈地笑了笑，看了眼林清闲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摆手道：“你也不用这么悲壮吧？”

说着，本是通红的双目散发出妖冶的光芒，寝室内一阵静默。

“放弃你们的好意，不要把关注的重点放在这个上面。”

姜守正再给林清闲、陈远来了更深层次的催眠后，把目光落在了龟虽寿的身上。

“姜守正，来吧，没有关系的，我可以的，你，不用抱歉！”

“？”

姜守正的确是感觉挺抱歉的，毕竟龟虽寿没有做什么，就要对它进行一次催眠，可是......从龟脸上表现出来的兴奋是什么鬼？

可是该道歉还是要道歉的，对于别人的记忆擅自进行处分的行为自己既然是厌恶的，那么就要在征求对方同意的基础上。

“很抱歉。”

龟虽寿在姜守正的歉意中，感受到了诚意，自己的修炼天赋，刚刚又增加了，虽然没有第一次增加地那么明显，但是可感知的增加，还是让龟很是兴奋！

“来吧，把我这段记忆删除掉吧，让我彻底遗忘掉这段记忆吧！”

看着龟虽寿满脸的兴奋，姜守正不明就里地挠了挠头，真的是不知道龟虽寿兴奋的点在哪里，难道是喜欢自己向它道歉？搞不懂、搞不懂......

但是将今天的这段记忆泯灭掉，还是有必要的......

【主人师兄，我的记忆你就放心吧，我现在并不完全算是活物，不存在泄密的风险。我会一直陪伴你的，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说。】

大黄舔舐了一下姜守正的掌心，是粗粝的磨砂感。

......

有些记忆可以被强制消弭，但有些记忆则是需要去追寻。

进入军部之后的安排，周权本身是没有办法把控的，但是他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寻求过去的真相，在经过一些努力之后，他有了进入档案室的权限。

不过每次进入的时间都是有一定的限制，接触的内容也是由专人向他“随机”提供，毕竟自己查看这些档案的理由是“提升对于各种异类的认知，确保在今后执行任务过程中能够更好地保留证据、信息等”。

现在虽然还没有看到有关于父亲的材料，但是只要自己坚持下去，就一定会有所发现。

而且本身档案室提供的资料信息也不是枯燥的，相反还有很多有意思的内容在里面，比如——

【实践报告】用海螺姑娘制作出来的螺蛳粉怎么嗦才最有味道？

【研究报告】美人鱼是卵生的、还是胎生的，亦或者像是鸭嘴兽一样？

【分析报告】吸血鬼对于血液的需求是全血还是针对血液中的部分物质？

【观察报告】灵气复苏的源头和灵气复苏对于社会的影响......

有些档案是结案的，有些档案还处于持续的更新状态，无纸化办公真的是在哪里都可以被利用起来......

周权正在消化刚刚看到的，关于“【猜想报告】我们的星球已经经历过几次末日”的内容，真的是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多闲情逸致想那么多完全没有任何实践支持的信息，里面的内容完全是根据各个地方口口相传的信息进行的总结，没有任何实物性的材料可供考究......

【......在不同地方的传说中，为什么会出现我刚刚总结出来的那些相似点？这是值得考究的！】

可是这样的考究注定是没有答案的，周权也只是当看个乐子，说不准以后回校之后，还可以作为谈资......自己虽然力量弱小，但是“眼界”高啊！

“怎么样？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吧！”

拐角处，【炸弹人】王绫突然钻了出来，但是对于早有感应的周权来说，并没有什么惊吓，周权淡定回复道：

“你在说什么？”

找东西？不存在的！

他看那些档案的内容，只是为了学习、长见识、为了组织贡献出最大的力量！绝对是没有一点点私人原因的，只是如果恰好发现了和自己父亲有关的信息，稍微记一下下......

主次和因果，周权还是“分”的清楚。

“就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好装的。”【炸弹人】王绫撇了撇嘴，没有深究，而是拿出了自己的战术平板，给周权展示道，“有一个外界主动报名的活动，你要不要参加？带队人是老前辈【雷神】，听说很长见识，外面的很多奇人都会去。”

“没兴趣。”周权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还要看档案呢，还要学习呢，哪里有时间去参加什么外界的活动......

“活动的最大奖励听说能够提升咱们的修炼资质。”

“我去！怎么报名？”

档案早晚都能看到，修炼资质的提升却不是，事情的轻重缓急，周权还是门清的，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对于修炼懵懂无知的少年了。

在修炼界中，努力使重要的，但是到最后，还是得拼天赋！

想想自己，想想姜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