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者平静的站在天空中。

明明大家都可以看清他的脸，然而却无法记住，上一秒还无比清楚，下一秒又变得模糊了。

就好像。

这个人站在时光河流的对岸，看着就在眼前，其实隔着无尽的时空。

“你想做什么？”

玉无涯目光锋锐，似乎能看透一切虚幻，对着老者冷冷说道。

他能看出，这是一位纪元主宰。

但又不完全是。

可以说，这是一位纪元主宰的投影，而且还是和本体断绝了关系的投影。

“和你过一招。”

老者微微一笑，然后没有任何的酝酿，右手抬起，一掌横推了过来。

“轰隆！”

主宰之威，刹那彰显！

这一掌，仿佛凝聚了整个苍茫星空的力量，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都包含在这一掌当中。

在这一掌面前，空间只是虚妄，时间也毫无意义，咫尺就是天涯，刹那就是永恒！

“不差！”

玉无涯眼中射出滔天战意，然后周身发光，同样一掌横推而出。

“铛——”

这一声巨响，犹如天地初开，又好像世界毁灭，好像是洪钟大吕，又好似世外之音。

“轰隆隆！”

庞大的时光长河显现，然后一截截炸开，溅起无数的浪花，混乱不堪。

这一刻，时空错乱。

万世交替，亘古匆匆！

“这是哪里？”

“我怎么在这里？”

“咦，我不是死了吗？”

两人中间的浩瀚天际中，时光长河溅起的涟漪中，出现一道道身影。

这些人，生活在一个个不同的时代，但是这一掌造成的时空错乱，让他们出现在了此刻！

“哗啦啦……”

很快，时光长河溅起的浪花平息下去，这些人影再次消失，回到了自己所在的时代。

哗！

而此时，玉无涯的灰袍老者相对而立，整片天地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震撼，骇然，狂热的看着那两道生硬，甚至有些人直接跪在了地上。

这，就是纪元主宰吗？

此等浩瀚伟力，简直不可想象，震古烁今！

“你很强。”

灰袍老者微笑着说道。

“你也不弱。”

玉无涯淡淡说道。

灰袍老者笑而不语，然后身影开始渐渐变得模糊，似乎要消散而去。

这道化身，本就只有一击之力。

甚至可以说，正是那位纪元主宰的一击之力，返本溯源，显化出了这道身体。

“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玉无涯见他即将消散，皱眉问道。

“探路。”

灰袍老者微笑道。

哗！

玉无涯目光凌厉，瞬间就想到了什么。

他脸色变得冰冷起来，冷冷道：“你恐怕是在拿我探路吧？好胆！”

探路，探什么路？

说白了，就是试探无尽黑暗中的怪物，看它们的态度。

这灰袍老者故意跳出来和他对了一掌，就是为了让纪元主宰的气息传播开来。

这样，无尽黑暗中的怪物必然会被惊动，而他，就是投石问路中的石头。

怪物如果出来，第一个针对的就是他。

而如果怪物不出来，其他纪元主宰，就可以放心出来活动了。

“道友何必介怀？”

那灰袍老者笑着摇摇头，而身体渐渐变得虚幻，也越发的从容起来。

“你既然敢堂而皇之的横行纪元废墟，我相信你必然有所依仗，无惧那些怪物。”

哗！

玉无涯眼中露出杀意。

何必介怀？意思是，我有所依仗，所以活该被你利用，被你坑？

当即，他冷冷道：“叫我道友？就你这种藏头露尾的鼠辈，也配？”

灰袍老者皱了一下眉头。

似乎有些不悦。

他似乎想要争论，但是看了看自己迅速消散的身体，于是嘲讽一笑。

“年轻气盛，老夫不和你一般见识，但事已至此，就算你满心不忿……你又能如何？”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我就坑你。

我明摆着坑你。

你又怎样？

你能把我怎么样？！

“呵呵……呵呵呵……”

玉无涯突然笑了，笑地无比的冰冷：“你问我能如何，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能如何！！”

“嗡！！”

下一刻，他的头顶浮现出十万道金色的石门，然后这些石门瞬间重合在一起！

哗哗哗！

顿时，一股极尽超脱、高高在上的气息扩散开来，好像天道高悬，俯瞰人间。

“过去，现在，未来，无论如何斩断，都有联系。”

“本体，分身，投影，无论如何抹灭，都有因果。”

“今日，本座让你无所遁形！”

玉无涯右手一挥，金色的石门轰然镇落，矗立在灰袍老者的前方。

“这是！”

灰袍老者本能的感觉到危机感，瞳孔骤然收缩，那虚幻的身影就要彻底溃散。

然而，已经晚了。

“哗！！”

玉无涯犹如一道白龙，直接穿过了那道石门，然后右手捏住了灰袍老者的脖子。

“嗡——”

灰袍老者的身体原本是虚幻的，但是在玉无涯穿过那道门的瞬间，他的身体变成了实体。

这是他的本体！

金色石门的力量扭转时空，逆转因果，追溯本源，从化身顺藤摸瓜，抓住了他的本体！

“这不可能！！”

灰袍老者惊恐怒吼，心中毛骨悚然，仿佛经历了世间最大的恐怖。

他想不通。

他明明切断了一切因果，对方为什么还能找出他的本体？而且还是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

上一秒还高枕无忧，下一秒就身陷囹圄，这种落差，无异于天堂和地狱的差别。

“给我破！”

灰袍老者瞬间反应过来，然后释放出无尽伟力，想要挣脱玉无涯那住着他脖子的手。

哗！

光芒无尽，照亮纪元废墟！

“啊啊啊！”

“跑啊！”

“噗噗噗噗！”

周围的众人惊恐大叫，朝着四面八方逃窜，很多人在那股狂暴的主宰之力下直接炸开！

这一幕，是可怕的。

无数威名赫赫的强者同时炸开，那种景象，犹如漫天星辰同时爆炸！

“垂死挣扎。”

玉无涯冷哼一声，右手猛然用力，来自系统的无上之力瞬间将其镇压。

他周身的光芒熄灭了。

身体也犹如陶瓷一般，出现一道道细密的裂痕，然后彻底崩碎。

“砰……砰砰砰……”

他的大道，他的意志，他的神魂，他在漫长岁月中沉淀出的一切，都彻底被毁灭。

一位纪元主宰，就此陨落！

“嘶嘶！”

这一刻，不知多少隔着时空窥视这一战的身影倒吸冷气，遍体生寒。

狠人。

这是一位真正的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