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圣，黎仙瑶，这对父女。

此刻却是以这样的形式面对面。

在仙遗之地后，黎仙瑶被黎圣遣回黎族。

但黎仙瑶在闭关修炼没多久后，便被叫了出来，来到了这陵寝。

然后便被困在这阵法当中。

黎仙瑶看着黎圣，目光无比陌生，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虽然她已经知道，黎圣过去所做的事情。

但黎仙瑶之所以没有主动挑明。

就是顾忌着，黎圣的培育之恩。

黎圣再如何，对她终归也不能算差。

甚至，在殷玉蓉，黎衡母子面前，黎圣也会维护她。

这才是让黎仙瑶迟迟未曾摊牌的原因。

别觉得黎仙瑶看上去，清清冷冷，像是没什么感情，对所有人都保持距离。

其实，往往这种人，才是最重情的。

不论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正因这份情，黎仙瑶才能对东方傲月，那般愧疚，想尽办法都想补偿。

看着黎仙瑶，黎圣道。

“你这孩子，看上去清冷，但其实很重情。”

“你其实已经知道了，殷玉蓉不是你的生母吧。”

黎圣负着手，面无表情道。

“我的确知道，所以，这就是你这样对我的原因？”

黎仙瑶盯着黎圣。

黎圣摇了摇头。

“仙瑶，你真以为能瞒得过我吗？”

“其实在这之前，我就隐约有所察觉，在你和那云逍接触之后，你就越发不像你了。”

“或许是你从他那里，知道了些什么。”

“其实这些，我都并不在意。”

“你没有主动对我坦白，就证明，你还心有迟疑。”

“对啊，毕竟你是我的女儿，更是太上道体，可以说是一块完美的胚子。”

“你是我亲手培养出来的，最完美的造物。”

“将来，可以当我的左膀右臂，甚至，可以帮助黎族，让家族更加鼎盛。”

“我对你，给予了多大的期望，你明白吗？”

黎圣说道这，面色冰冷，眉头都是因为紧皱而微微抽搐着。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匠人，亲手打造出了一个完美的瓷器。

结果这瓷器，裂痕越来越多，最后彻底废掉。

那是一种，自己心血破碎的感觉。

而黎圣的话，却是让黎仙瑶，死死咬着嘴唇。

眼眸，彻底暗澹无光！

从黎圣的字里行间。

她没有听出一丝，父亲对女儿的亲情和爱护。

她就像是一个工具人，是黎圣眼中，打造完美的工具。

难怪，从小到大，黎圣对她的修行如此严格。

培养她，不是因为爱，而是要让她变得更有价值！

所以，黎圣不会在乎，黎仙瑶过的快不快乐。

他只希望黎仙瑶修炼，变强。

黎仙瑶也是一直如黎圣所想的那般，从来都只有修炼，修炼，再修炼。

要不就是处理天皇阁的事务。

难怪安然也说她，活的像是一个老古板，没有丝毫生机。

“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做女儿看待。”

“你，培养我，只是像培养工具那样……”

黎仙瑶眼角，有一行泪落下。

她的嘴唇咬地渗出了鲜血。

对黎仙瑶的反应，黎圣面色澹漠。

“不然呢，所有人在我眼中，不过工具而已。”

“黎衡天资平庸，哪有你这样天赋异禀。”

“你对我有用，对整个黎族都有用。”

“所以，我想让你成为天后，那样，你就能发挥更大的价值。”

“但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云逍那小子，亲手毁了我所培养出的心血！”

黎圣说到这，语气冷厉。

若是没有君逍遥插手介入。

黎仙瑶，依然是那个只会乖乖听从安排的乖顺女儿。

是君逍遥，毁了他的心血。

然后黎仙瑶，直接吼了出来。

“你住口！”

“都是因为逍遥，遇到他，才让我觉得，我像是一个真正的人。”

“而不是，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被你所操控。”

黎仙瑶嗓音都在颤抖。

黎圣依旧面无表情，他像是完全没有各种情绪一般。

然后，黎圣道。

“现在，我可以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你若答应，彻底斩断和那云逍的纠葛，我们还能和之前一般。”

黎圣，到现在，依旧感觉有些可惜。

他所亲手培养出来的心血，不想就这样舍弃。

“这算什么，仁慈吗？”黎仙瑶笑了出来，带着讽刺。

黎圣默然。

然后，黎仙瑶忽然道：“那我也想问你一句。”

“什么。”黎圣澹漠道。

“你可曾对我的生母，有一丝愧疚之意？”

黎圣神情一顿，然后平澹开口道：“我不会对任何人愧疚。”

黎仙瑶闻言，闭上眼眸，一滴泪滑落。

心底仿佛有某种东西，被彻底斩断了。

那斩断的，不是与君逍遥的瓜葛。

而是与黎圣的一切。

然后，黎仙瑶睁开眼眸，看向黎圣，同样毫无波动。

“那你杀了我吧。”

黎圣微微一怔，然后摇头一叹。

“可惜，不过，我不会杀你，我会让你，以另一种形式，继续发挥你的价值。”

听到这，黎仙瑶表情顿住。

黎圣继续道：“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吗，我这一脉，那位天赋过人，同样身怀太上道体的先人。”

“现在可以和你说，你身下的这片阵法，乃是降灵阵法，可唤回冥冥中的先人之魂，降灵于你身上。”

“不过，唯一的条件，就是需要相同的体质。”

“我本不想这样做，但……你让我没有选择。”

“与其让一件工具报废，不如让她发挥最后的余温和价值。”

黎圣语气澹漠，毫无感情。

“什么？”

听到这，黎仙瑶玉躯微微颤抖。

她脸色越发苍白，像是褪去了一切血色。

“不……不行，不能这样做……”

黎仙瑶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

甚至太上道体的太上之力，都要迸发而出。

但，黎圣早就设下了手段，她周身浮现出各种阵法封印。

以特殊玄铁铸成的锁链上，也是有符文流转。

看到黎仙瑶在挣扎，黎圣这才摇头一叹：“现在畏惧了吗？”

“我给过你一次又一次的选择和机会，但你总是让我失望。”

黎圣说着这些。

然而他却不知道，黎仙瑶之所以露出这种反应。

并非是因为她有多么怕死。

而是之前君逍遥说了，她是姜圣依的魂魄转世之一。

若是降灵仪式施展完，那么黎仙瑶有可能就会被那位先人彻底夺舍。

那是连灵魂都夺舍的陨灭。

而若是如此，缺失她这一魂，那位名叫姜圣依的女子，可能就永远都没有再重现世间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