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吧”

因为用力过猛，指骨碎裂的声音传来。

林野忍着剧痛，丝毫不在意。

“天破了！”

林野高声喊着，身体里仿佛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墙面没有任何的损伤，但他还是抬起鲜血淋漓的拳头，狠狠的砸了下去。

“哗啦，哗啦。”

梦魇的脚步越来越近，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伸出了两条丑陋而又脏脏的双手，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自己炼石来...啊...”

梦魇的手紧紧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瞬间，他的脑海里涌进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这些声音或悲伤或愤怒，或高兴或消极。

仿佛成千上万人钻紧了他的脑海之中，在他脑袋里大吵大闹。

惨绝人寰的屠杀，悲壮惨烈的战争，人间的悲欢离合，全都浮现在林野的眼前。

被冤杀的功臣临死之前的怒吼、被欺辱的女子绝望的嘶嚎，被抛弃的孤儿的茫然和悲痛。

他仿佛变成了他们。

遭受着他们最绝望最痛苦的经历。

梦魇缓缓的消失，只剩下因为极致的疼痛而蜷缩一团的林野。

“啊！”林野怒吼一声，他现在只想身边有一把刀，让他痛痛快快的结束这一切。

但是，他却使不出任何力气。

林野趴在地上，一边努力的挣扎着，一边咬着牙往前爬。

每一厘米的前进，都让他精疲力尽。

每一次抬手，都需要他使出浑身的力气。

一步一步的往前爬，忍受着随时都可能让他崩溃的痛楚。

这条原本就很长的走廊，林野爬了整整三天。

手上的血早就已经凝固。

他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来到了黑色圆球前。

那只乌鸦，落在了一旁，歪着脑袋看着他，一动也不动。

林野的身体已经到了极致，全凭着一口气吊着。

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支撑着身子抬起，以便自己另外一只手可以放在黑色球体上。

哗...

一直带在身上，关于意识之城介绍的书落在了地上。

书打开，露出最后一张。

但林野并没有听到，就算听到了，他也不在意。

“是否放弃这次机会。”

手掌放在黑色圆球上，冰冷的询问声传来。

“不...”

嘶哑的声音，从林野的喉咙里摩擦出来。

“是否选择死亡？”

黑色圆球接着说道。

“是。”

黑色圆球忽而闪出一阵光芒。

“你将被抹去关于意识之城的记忆，重新来过。”

“果然！”

林野露出一丝微笑。

在打开锁的一瞬间，他明白了黑色光球最开始的说那句话的话外之音。

“我可以选择死亡！”

“那么我也可以选择重新来过！”

黑色光芒隐去，林野的上半身重重的落在地上，手掌落在了那本书最后一页。

“轰隆隆...”

周围发出巨大的声音，整个意识之城在缓缓转动。

一切慢慢的恢复原来的样子。

黑色球体再次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林野笼罩住。

林野看着眼前的乌鸦，乌鸦也歪头看着他。

此时的乌鸦，嘴里依旧叼着树枝，只是这个树枝与之前叼着的并不是一个。

林野艰难的露出笑容，手指在书本上慢慢的写了一个鸟字。

黑色的光芒充满了整个房间。

书本合上，从窗户飞走，回到了原来的书柜上。

乌鸦呱呱的张开翅膀，跳到了林野的身上，爪子用力一抓，居然将他抓起来。

紧随着书本，也跟着从窗户飞了出去。

林野的意识崩溃已经到了极限。

他隐隐约约觉得，乌鸦带着他飞出窗户后，直接将他松开。

“哗啦。”

林野落入水中，看着水里的骷髅，笑容定格在脸上。

一切重归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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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你了。”

空灵的声音。

好似从宇宙的另外一端传来。

剧烈的疼痛。

像是毛糙的竹签插进了太阳穴。

脑海之中的回忆片段，犹如被子弹击中的玻璃。

瞬间支离破碎。

在阵阵喃音低语中消失在无尽的黑暗深渊。

意识恍恍惚惚，如烟似雾，随风飘散，难以集中。

“你是谁？”

林野咬着牙，使出浑身的力气，想要睁开双眼。

“我是这座城。”

“这座城？”林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眼皮微微颤抖。

一道淡淡的光芒缓缓的映入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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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一个真正的聪明人，那么这罗盘机关就是假的，就算真正的罗盘大师来了也不可能解开。”

“这只是你的把戏！”

林野说着，飞快的拎起旁边的凳子，冲着窗户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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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之城创造到现在，已经有二百三十万年的历史了。”

林野默读着第一页的介绍。

二百三十万年，时间确实很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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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破了！”

林野高声喊着，身体里仿佛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墙面没有任何的损伤，但他还是抬起鲜血淋漓的拳头，狠狠的砸了下去。

“哗啦，哗啦。”

梦魇的脚步越来越近，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伸出了两条丑陋而又脏脏的双手，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自己炼石来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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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放弃这次机会。”

手掌放在黑色圆球上，冰冷的询问声传来。

“不...”嘶哑的声音，从林野的喉咙里摩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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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你了。”

空灵的声音。

好似从宇宙的另外一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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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你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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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之城创造到现在，已经有五百三十万年的历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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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破了！”

“自己炼石来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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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放弃这次机会。”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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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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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你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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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之城创造到现在，已经有一千二百万年的历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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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破了！”

“自己炼石来补！”

“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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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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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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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三百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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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病流行！”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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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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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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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亿三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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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愿意做拣选的石子就让他去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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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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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亿八万八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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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想不问苍生问鬼神也让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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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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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亿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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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破了！”

林野高声喊着，身体里仿佛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声音在墙内凿出的通道里回荡，梦魇拖动这缓慢的身躯伸着手向他走来。

墙面的裂纹越来越大，仿佛下一拳就会支离破碎。

“自己炼石来补！”

他将拳头重重的砸在墙上。

“洪水来了！”

“不问先知！”

一拳又一拳，声音越来越高昂！

“自己挖河渠疏通！”

“疾病流行！”

“不求神迹！”

“自己试药自己治！”

“在东海淹死了就把东海填平！”

“被太阳暴晒的就把太阳射下来！”

梦魇距离他越来越近，林野看着墙上的裂纹，又是一拳！

“谁愿意做拣选的石子就让他去吧！”

“谁愿意做俯伏的羔羊也让他去吧！”

梦魇已经停在了他的身后，准备伸出手掌来。

“谁愿意跪天子跪权臣就让他去吧！”

“谁想不问苍生问鬼神也让他去吧！”

梦魇的手已经张开，环住了林野的脖子，马上就要掐住。

“斧头劈开的天地之间！”

林野脖子上的青筋，像是狰狞的巨龙。

他高高举起拳头，将浑身的力气集中在一点。

“到处都是不愿做奴隶的人！”

“嘭！”

拳头砸在墙上。

“咔嚓...”

一声轻轻的响声。

墙面轰然倒塌。

“别说二十亿年，就算再来二百亿年，二千亿年！你也不可能让我屈服！”

林野气喘吁吁，转过身直面梦魇恐怖的面孔。

身后的洞越来越大，光芒从洞口射进来，照在林野的后背。

梦魇在光芒的照射中，慢慢的消失。

林野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远处的走廊，无数道光芒出现。

像是一道道光矢冲着林野射来。

他本能的想要躲，那些光芒却直接穿透他的身体。

恍惚间，林野似乎听到无数人在自己耳边说话。

“谢谢。”

林野精疲力尽，他瘫坐在洞口，看着那些光芒，忽而哈哈大笑。

轰隆隆，走廊那边传来坍塌的声音。

意识之城在坍塌。

隐隐约约，一个人影似乎出现在走廊的劲头。

像是一个老人，又像是一个孩子。

林野虽然看不清楚，但却能够感觉到他脸上的笑容。

是卢生还是意识之城的主人？

这些都不重要了。

林野哈哈大笑，左手落在右臂肌肉上，用力一拍，右手弹起，冲着那人影树了一个中指。

而后直接一倒，从洞口落下，化作一道白光，消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