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那之后，几大势力竟然都默认了，它的存在与地位，且上九流所有宗门，皆对其忌讳甚深。

壮汉讲到这，别有深意看了水墨澈一眼，挑眉问道：“你猜那个势力的名字叫什么？”

“华夏拍卖行！”

水墨澈看着壮汉的眼睛，一字一句，肯定地回答。

她早先就从项钱那里听闻过，华夏拍卖行不仅来历神秘，且势力极大，连皇室都不敢招惹。尤其刚刚还见识了天门的人，对华夏拍卖行的人似乎极为忌惮，就不难猜出。

最重要的是，水墨澈目前所知的大势力，也只有这两个而已。

壮汉并不意外水墨澈一猜就中，甚至觉得，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点点头，开口道：“没错，就是华夏拍卖行，它的实力可远超你我的想象！”

华夏拍卖行还真是深藏不漏！

水墨澈听完壮汉的讲述，就一直低头不语。

壮汉猜想，应该是水墨澈，正在消化自己刚带给她的信息，丝毫不敢叨扰。

待看到到水墨澈终于抬起头，看向自己时，壮汉率先开口，慈爱道：

“行了孩子，时候也不早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现在是不是可以放我回家了，不然回去晚了，我家媳妇可饶不了我。”

说完，壮汉还故意打了个寒战，做出一个十分害怕的表情，让我水墨澈忍不住嘴角一抽。

没办法，谁让他的动作和他的长相，反差实在是大。

水墨澈看着壮汉，认真的问道：“大叔，我可以问您最后一个问题吗？”

“你说。”壮汉爽快的回答。

水墨澈看着壮汉，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境界坍塌了？”

水墨澈一问完，壮汉看着她就愣住了，因为实在过于惊讶，连嘴也不自觉地微张着。

片刻后，他长吸一口气，苦笑一声无奈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自然不是看出来的，而是壮汉不小心说漏嘴了，只是他没注意到。

正常来说，只有你曾经突破到过某种境界，才能准确的猜测出对方的境界。

比如说，水墨澈可以通过观察对方的灵力，能准确的判断出，地灵境八重以下，灵修的确切境界。因为自己前面的境界她都经历过了，所以很容易判断。

但是对于那些，本身未曾到达的过境界的灵修，只能感觉出，对方的境界是高于自己的，至于高多少？全凭猜测。

但当某位修士，能有机会提前感受过，高于自己境界的灵修的灵力后，也会猜测的更加准确些。

例如水墨澈在万寿山的那次，她几乎感受过，所有超过她本身境界以上实力的灵修灵力，她可以很容易，就能判断对手的大境界。但是具体几重，还是无法准确判断的。

壮汉目前只有淬体八重境，却准确的说出了水墨澈如今的境界，不是经常感受这个境界的灵力波动，就是自己曾经达到过，再加上壮汉说过，他早年混迹过中羽域，更不可能只有眼前的境界了，所以水墨澈才会如此猜测。

而事实也确如她所预料。

壮汉似乎不想提起往事，随意地说：“嗨，那都是些陈年往事，我也不想再提起。我确实境界有所坍塌，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身边妻儿环绕，我挺幸福的。”

水墨澈自然感受到了对方的敷衍，反问壮汉：“你真的满意吗？失去了的曾经的力量，你真的甘心吗？甚至连妻儿都无法保护了？”

壮汉不去看水墨澈，低头不语。水墨澈却没有打算放过他，追问道：

“你的境界还在继续坍塌吧？按你的说法，末世将至，梵音界到时必会大乱。现在能维持表面的安定，想必上九流宗门功不可没。但是以后呢？这个消息早晚会被更多的人知，到时候你境界会坍塌到什么境界？还能保护你所珍爱的这一切吗？”

“别说了！”

壮汉终于忍受不住，朝水墨澈大吼，完全不复之前的洒脱。他瞪着猩红的双眼看向水墨澈，牙齿也因为他咬的过于用力，不堪重负的发出了咯吱声。

水墨澈说的这一切，他又何尝不知！可是即使知道了，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何尝不想恢复自己的实力？

然而当他用尽一起切办法，却依旧于事无补后，他就只能麻痹自己，不断劝慰自己，大不了真到了那一天，他会在妻儿遭受侮辱前，保留家人最后的尊严。这是多么艰难的决定？却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如果能好好活着，谁想会想死！

近几年的幸福生活，让他都快忘了末日将至，修为即将散尽的事实。让他继续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好吗？

然而今天，现在却被眼前的少年，将所有的事实血淋淋的摆在自己的眼前。他现在无比悔，自己刚才被少年百折不屈的精神感动，居然对他讲述了梵音界真相！

她现在正拿着这柄，自己亲手递给她的利刃，来伤害自己。

亏得他居然有一瞬间居然相信，眼前的少年，兴许能改变梵音界的未来！

壮汉就那么面目凶狠地注视着水墨澈好一会。

而水墨澈也一言不发，淡淡地看着他，等他冷静。

终于。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壮汉神情痛苦的小声说道，好似再自言自语一般。他吸了下鼻子，哽咽道：

“我花光了我的所有积蓄，走访了很多他们口中的神医。甚至，为了求见几个不出山的老神医，连命都差点丢了。但是，他们对我这种情况，除了摇头叹息外没有任何办法！我不放弃还能怎样！你以为我想放弃吗？你以为我没有想过，真到那一天，我修为散尽，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后，妻儿任人宰割的样子吗？

壮汉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是再次朝水墨澈大声嘶吼起来，只是这次的吼声里，隐隐的带着一丝的哭腔。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壮汉外表看似随意豁达，但是都是为了隐藏心底的不安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