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的兄弟，看起来这个问题你无法给我一个答桉。

但我希望你是无法给我答桉而不是不愿意给我一个让我失望的答桉。”

马萨尹尔在沉默之中还是作出了让步，他没有继续逼问下去的意思。

但尹纳瑞斯依然坐在原地没有开口。

马萨尹尔可能从未想过本该是毫无秘密可言的兄弟之间居然会存在如此多的秘密。

这一切的变化让马萨尹尔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甚至他开始怀疑过去的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如他记忆之中的那样亲密无间！

“马萨尹尔，你应该知道的。

即便是兄弟姐妹，我们之间的意志也从来不可能做到一致。

就好像泰瑞尔为了正义会舍弃自己大天使的身份一样。

暂且不论他这样做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什么打算。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我们之间从未心灵相通，亲密无间。”

尹纳瑞斯终于还是开口了，但是他一开口就让马萨尹尔感到了难过。

“诚然，你说的没有问题。

但是我以为我们彼此之间不会互相伤害是比权柄更加坚固的铁则。”

马萨尹尔的语气格外的古怪。

他看着尹纳瑞斯的眼神之中似乎带着遗憾，但更多的似乎是一种奇怪的茫然。

“马萨尹尔，我想你可能是想的太多了些。

思考当然不是坏事，但是无意义的庞大思考量反倒会成为你的拖累。”

尹纳瑞斯像是在劝解马萨尹尔一样说道。

“听到你的劝解，我忽然感觉放松了不少。

如果你只是命运的话，可不会对我提醒什么，虽然我认为你的提醒意义不大。”

马萨尹尔罕见的叹息了一声。

不是死亡大天使的马萨尹尔的声音并不是那种暗哑难闻的样子，反倒像是一个温和的年轻人平静的在讲述着。

马萨尹尔作为智慧的化身，他对智慧的理解当然是大天使之中最为深远的那个。

此时的他对尹纳瑞斯的提醒感到没有意义到也正常，但马萨尹尔却不敢轻易的无视命运天使的提醒。

即便现在的尹纳瑞斯因为重新获得了身躯而弱化了命运权柄的影响，他也不敢完全无视。

“马萨尹尔，难道你的每一次思考都能得到一个答桉吗？

我想不能吧，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作为命运，我看到了几乎是所有的答桉。

即使我并不想要得到这些答桉，但它们已经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了。

就好像你不能放弃思考一样，我也不能忽视命运的答桉。”

尹纳瑞斯皱了皱眉毛。

他表现的就像是因为自己不被理解而感到苦恼一样。

这种情况马萨尹尔理所当然的会思索尹纳瑞斯话里的意思。

“尹纳瑞斯，我尊敬你就像是尊敬命运本身一样。

但当你率先反抗命运的时候，就意味着命运绝对不是不可动摇的存在！

现在的你却不断的表达出命运无法动摇的意思，我有些好奇是什么给你带来了如此的改变。”

马萨尹尔审视着面前的尹纳瑞斯，这一次他的眼神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别在猜想了，你的猜想没有价值。

作为智慧大天使，你似乎始终都没有认识到你的思考毫无价值这件事。

智慧需要的是你不断的去行动，去践行。

而不是静静的盘坐在高阶天堂之中进行无止境的思考。”

尹纳瑞斯说道，他再一次的强调了自己的话，这一次马萨尹尔却有了完全不同的感觉！

那是毛骨悚然，就像是作为智慧大天使在永恒战场上遭遇了巅峰的迪亚波罗一样！

那叫做畏惧，马萨尹尔从来都不会忘记这种滋味。

马萨尹尔深深的看了尹纳瑞斯一眼，他知道自己不会好无缘由的感受到恐惧的滋味。

但也不会认为自己这是在高阶天堂之中遭受了恐惧权柄的影响！

他见过布尔凯索了，甚至还被布尔凯索狠狠的修理了一顿。

身上的伤势到了这个时候依然没有恢复的意思！

所以这种感觉的来源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此时在他面前的尹纳瑞斯！

尹纳瑞斯没有用语言来告诉他任何关于这份恐惧的详细信息，但尹纳瑞斯已经暗示了许多次！

马萨尹尔只是看着面前的尹纳瑞斯，但尹纳瑞斯却没有再做任何的事情！

就好像他要说的东西已经完全说完了一样。

【尹纳瑞斯让我不要再进行无意义的思考，那么就一定有什么是有意义的思考】

【我之前的思考如果是无意义的，那么现在的思考又是什么呢？】

马萨尹尔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心中不断的思索着。

他需要一个答桉！

【不是我的每一次思考都能得到答桉，那么是不是尹纳瑞斯在暗示我这一次必须得到一个答桉？】

【这个问题尹纳瑞斯交给了我，如果只是暗示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强调。】

【他是了解我的，我的会对所有的信息进行整理，也必然会对此进行思考。】

【那么为什么？我在思考什么？】

马萨尹尔的思维陡然发生了变化，甚至本该清晰的思索都直接被打断了下来。

但是马萨尹尔却好像没有意识到这种变化一样。

他的思维开始被放空了，但马萨尹尔对此似乎一无所知一样！

“马萨尹尔，停止无意义的思考。”

尹纳瑞斯突然开口，打断了马萨尹尔的思绪。

马萨尹尔则是表现的如梦初醒一般，但他好像是忽然忘记了自己之前到底在思考着什么东西！

“我被什么影响了？”

马萨尹尔缓缓的问道。

他虽然失去了之前思索的记忆，但是却从自己还记得的信息之中察觉到了自己发生的变化。

甚至在记忆都无法整合起来的情况下，立刻就得出了自己被影响的结论。

但是在他这个问题出口的瞬间，就意识到自己冒失了！

如果有什么可以影响到智慧大天使的思考，那么这种东西至少都得是和智慧的权柄相当的东西！

虽然马萨尹尔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已经能够肯定这种东西的危险性!

“马萨尹尔。”

尹纳瑞斯只是缓缓的念出了马萨尹尔的名字，然后用审视的目光看了马萨尹尔一眼。

然后马萨尹尔心中的恐惧就再次膨胀了一个层级！

“我知道了，我想我应该离开你这里了。继续和你交流已经无法收获更多的东西。”

马萨尹尔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别扭的愁苦滋味，他没有叹息，只是在说完这番话之后就直接转身选择了离开！

马萨尹尔此时已经有了相应的猜想，接下来的事情就只是花费时间去进行这场漫长的验证了！

尹纳瑞斯看着马萨尹尔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然后像是在悲悯一样的长长叹息。

等到马萨尹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尹纳瑞斯的视线之中以后，尹纳瑞斯的身边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不断的扭曲着!

尹纳瑞斯的坐姿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但他的存在感却好像在这个瞬间稀薄了几分一样！

……

李奥瑞克和乔汉娜依然在戒备着死亡大天使马萨尹尔。

但他们似乎都感觉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乔汉娜，有点不对劲。”

李奥瑞克面向着死亡大天使的方向说道。

即便是在交流的时候，他也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的确是有些古怪的危险感觉。”

乔汉娜说道。

她身上的律法依然在起着作用，但却没有格外的警惕。

“这里是高阶天堂，这里发生的危险来源只可能是来自高阶天堂本身。

我不相信会有什么格外的危险突破高阶天堂的防御来到我们的身上。”

乔汉娜补充道。

的确，高阶天堂本身就很崇高，这里并不是随便什么东西就能产生威胁的地方。

在高阶天堂这种地方，任何的威胁都应该有迹可循才对。

“正义的权柄总不可能造成额外的伤害才对！但我就是有些担心艾丹。”

李奥瑞克说道。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李奥瑞克的骸骨身躯稍微颤抖了一下，就好像是在畏惧什么一样。

这太不寻常了，甚至到了奇怪的程度！

“我更情愿认为危险来自于马萨尹尔这个混蛋，正义的权柄即便不认可艾丹。

那也不会对艾丹造成什么伤害才对！

正义不该以伤害某个人达成某种目标为常态。

打着正义旗帜去伤害别人的行为或许应该算是邪恶才对？”

乔汉娜小声的说道。

她对此并不是十分确定。

毕竟曾经作为正义大天使的泰瑞尔用伤害野蛮人的方式达成了自己的某种目的。

这一切似乎并不算多么的绝对。

“因为泰瑞尔的行为，我们需要怀疑正义的正当性？这似乎格外的可笑。

但我总感觉正义这种东西十分的危险。”

李奥瑞克闷声说道。

正义依附于某种立场，泰瑞尔当年的所有做法其实都没有违背正义本身。

但那应该算是作为大天使站在了高阶天堂的立场上所执行并且展现出的正义。

对于奈非天来说，正义似乎有其他的选择来表现自己才对。

李奥瑞克对这一点是心知肚明的，正义并不是多么难以理解的权柄。

正义的权柄所存在的最大的问题始终在于得到正义权柄的那个存在到底是什么家伙！

“罗夏当时不愿意成为正义大天使，我对此十分的欣赏。

但是我并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归还正义的权柄给高阶天堂。

难道作为奈非天就不能代表正义的权柄了吗？这很奇怪。

还有，泰瑞尔似乎不管是代表着什么权柄，他那个大天使位置始终没有动摇过。”

乔汉娜缓缓的说道，但她身上律法的光辉却更加强烈了起来。

这里的气氛越发的诡异了起来，甚至到了乔汉娜的直觉都开始示警的程度。

但乔汉娜依然没有察觉到可能的危险会从何而来！

这一切越发的古怪了起来。

“你也感觉到了吗？就好像自己的存在本身受到了某种干预，但并不是直接影响到了我们。”

李奥瑞克语气古怪的说道。

“或许是知识的权柄被撬动了，但是我记得代表知识的是莉莉丝？

她就算是没有被布尔凯索找到，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对我们产生影响。

这简直就是在提醒我们她在做什么一样。”

乔汉娜说道。

乔汉娜和李奥瑞克都直接忽略了这一切是李敏导致的可能。

李敏所掌握的东西都是他学习之后模彷出的权柄，那些东西和权柄本身应该是似是而非的才对。

如果是李敏那边发生了变化，那么这一切就只是会产生感觉而非影响！

对于这一点乔汉娜和李奥瑞克都很清楚。

“知识的权柄是落在了布尔凯索的手中？他正在尝试获取这份权柄，所以才会对我们产生影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此时的变化就说的通了。”

李奥瑞克幽幽的说道。

远处的死亡大天使马萨尹尔却缓缓的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这种变化所影响到的存在似乎不光是我们？”

李奥瑞克说道。

“理应如此，但我有些好奇布尔凯索是在什么地方。

他回来了？然后在某个安全的地方尝试掌握知识的权柄？

这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如果我是他的话，知识的权柄我大概会交给李敏？”

乔汉娜摆出了更加严肃的战斗姿态，但说的话却没有任何紧张的意思。

“会不会是布尔凯索已经将知识的权柄交给了李敏，我们所感受到的变化就来自于李敏尝试掌握知识本身？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种程度的影响反而正常了起来。

李敏和知识权柄的适配性可是十分高的。”

李奥瑞克毫不避讳面前的死亡大天使缓缓说道。

他所说的东西对于马萨尹尔来说可不是什么秘密。

或者说所有达到了传奇程度的存在都应该对李敏和知识的联系有所准备。

“还有一种可能，布尔凯索并没有尝试掌握知识，李敏也没有得到知识的权柄。

但是李敏自己所掌握的力量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某种我们所不知道的变化？”

死亡大天使马萨尹尔对着李奥瑞克和乔汉娜缓缓的说道。

如果忽略死亡大天使那音哑难闻的声音，马萨尹尔的意见总是值得去重视的。

“如果是这么简单的话，你为何会来到我们的面前？

而且李敏要想要跨出这一步，似乎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乔汉娜充满敌意的眼神锁定了面前的死亡大天使。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身后的那扇大门上开始闪烁出正义的威光！

艾丹和正义的权柄之间，已经走到了最后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