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笑不得，“不用了，我相信你。”

“还是证明一下的好。”

咳，他非要自证清白，不是我逼着他的，我倒头呼呼大睡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事没告诉他，一时又实在想不起来。

直到半夜我听到什么响动，伸手一摸禹蛰兮不在身边，这才一下子醒了，坐起来看到房间里没有禹蛰兮的影子，我连忙撑着发软的身子从床上下来。

他半夜从来不会离开我身边的，倒不是我在怀疑什么，只是他的眼睛看不到，又能去哪？

从房间出来我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层结界，外面的天黑的吓人。

虽然现在确实是半夜，外面应该是很黑的，可我们到底是市中心，且不说小区环境多好，外面的高楼大厦也是灯红酒绿，所以晚上也不会黑的太彻底，很多时候还能看到远处的霓虹灯。

但是今晚，外面什么都没有，没有星星，更没有灯光。

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么明显的变化，不难看出来外面有情况。

我和禹蛰兮血肉交缠，他布下的结界我也可以打开，我循着他的气息走到了阳台，远远地就看到他背对着我，手上的长剑闪着凛冽的寒光，夜间的风还是不小的，他身上的睡袍带着和眼上的白色布条被风吹的在背后肆意飞扬。

但我没什么心情欣赏他连打架都这么帅的背影，因为他正对面的人我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我爸，他褪去了伪装之后和禹蛰兮相对而立，脸上已经丝毫不见以往的柔和和敬畏。

隔着一层结界，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索性就打开了结界，画了一张飞天符，飞到了禹蛰兮的身边。

他感觉到是我的时候，突然紧张了一下，迅速地把我护在身后，“你怎么出来了？”

他紧张的那一下我的心钝痛不已，这都是我带给他的压力。

我将他的大手扣住，和他调换了位置，直面对面的人。

“沈长道，你来做什么，何家主的骨灰在什么地方，快还给我！”

他就那么淡漠的盯着我，也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吧。

“女儿，现在我们父女见面连声爸你都不叫了吗？”

我嗤笑不已，“你做的这些事还有资格让我叫你爸吗？你自掘坟墓也就罢了，为什么连旁人的坟墓都不放过？何家主好歹是你的好朋友，还是韩寒的恩师，你说把韩寒和何鑫视如己出，就是这么待他们的吗？你让韩寒怎么办，让他怎么面对何鑫？何家主死的够惨了，连他的骨灰都不能安眠，你还是个人吗？”

他看着我，略带嘲讽，“视如己出？连你这个我逆天改命才换来的女儿我都能抛下，徒弟又算得了什么？”

是啊，我们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只有可不可以利用，没有能不能放弃之说。

我说不上来自己是生气还是伤心，直接甩出狼骨鞭，“既然如此，那今天我们父女就来好好算算，包括你伤我夫君眼睛的这笔账。”

禹蛰兮的狼狈才是最让我心疼和愧疚的，他本该屹立云端，傲视苍生的，可终究因为我坠下凡尘。

我不能把他捧上去，至少不能让人踩到他。

沈长道给我的只有一抹冷笑，禹蛰兮本想把我拽到身后，我却愣是没有听他的，对着沈长道挥动狼骨鞭。

他丝毫不慌乱，在我的鞭子即将打到他的身上的时候，他背在身后的手缓缓地伸出来，让我立马往回一收鞭子，硬生生的躲避开了原来的位置。

“阿凌！”

他手上掐着阿凌的脖子，阿凌对我的喊叫声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在他手里低垂着脑袋，似乎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

禹蛰兮听到我的叫喊也怔了一下，“你说什么？孩子在他手里？”

我没想到连禹蛰兮都不知道阿凌在他的手里，他居然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孩子抓走了。

沈长道将阿凌高高的举起来，那么掐着他的脖子，如果他需要喘息的话，这个姿势早就被憋死了。

“几天不见，家里居然都填了新成员了，你们的孩子还没有着落，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养别人的孩子了，沈以桐，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没骨气的女儿？”

我急了，顾不得他怎么骂我，只是一遍遍的让他把孩子还给我。

禹蛰兮按住我的肩膀，把我往身后拉了拉，“沈长道，将孩子还回来，你要的，本座给你就是。”

“他要什么？”

“九曜鼎。”

说着，他覆手间将一个小炉子模样的东西幻化出来，捧在面前。

沈长道的笑声穿破云霄，“尊上大人，北太帝君，我的好女婿我当真是没有看错你，一次次的妥协都是为了我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女儿，我还真是小瞧了你这份爱意。”

听着他的嘲讽，我心如刀绞，禹蛰兮原本对这个孩子无感的，就像他说的，他的生命无限期，根本没有传宗接代的必要，他对孩子也从来没有概念，只不过我的观念里，没有孩子的爱情和婚姻都是不完整的，所以他才想要和我有个孩子罢了。

如今也不过是我对阿凌有些喜爱，所以他才爱屋及乌，明知道方宁从未生育，这孩子十有八九不是我们的，却还是担下了爹爹这个称呼，也履行了职责。

他的职责原本只有他北太帝君的神职，这个能给他无上荣耀的身份，可多了一个我，他就多了这么多的累赘。

她不嫌弃，我不明说，但不代表不会有别人来戳穿这层窗户纸。

对我的心疼的神色他看不到，只是抓着我的手一下下的安抚，另一只手捧着九曜鼎。

“孩子还回来，九曜鼎本座给你。”

说着，他就把九曜鼎推出去一截儿，但仍然介于两人之间，

沈长道这才停下他的嘲讽，对我喊了一声，“不枉我生你一场，这孩子就还给你了，接着。”

他将孩子抛出来，我赶紧甩动狼骨鞭把孩子缠住，他则直奔九曜鼎去，拿到手便隐去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