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要么就不说话，说话就会说一些不好的话。

他这么说胡老头，着实是把我惊到了，禹蛰兮这个“死神”尚且没有发话，他倒是先说起来了。

禹蛰兮用一只手臂护着我，声音清冷严肃，“你到底是谁？”

，这面具人是可以隐藏了自己的气息的，他越是这样想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只能说明他和我们的渊源颇深。

我们一直僵持不下，好像是蚩尤没有耐心再看下去了，他阴沉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那就都不要说了，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他突然发难我是始料未及，只见他双臂一震，暗门里面涌出了一阵狂风。没错，这一次是从里面吹出来的，而不是漩涡要把人吸进去。

禹蛰兮也是眼疾手快，赶紧把我抱进怀里用他的身体挡住大风，让我还能睁开眼睛。

“别怕，是里面的东西要出来了，保护好自己。”

听他沉闷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不安，我心下一惊，如果连他都这么没把握的话，我们恐怕真的难以抵挡。

我心中焦虑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声长叹穿过耳膜，“尊上大人，您护好小娘娘就是，我此次前来便是为此。”

这话听得我一头雾水，虽然他好像也没说什么，但总是给我一种生离死别之前的感觉。

”小娘娘，在我家里还放着炼制好的雪颜丹，你什么时候有空就去取。”

我看着他，鬼使神差的点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虽然我讲不清楚缘由，但就是觉得这好像是他最后的交代了。

他对我笑了笑，一如之前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般和蔼，我那时尚且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在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胡老头给了我太多的帮助和温暖，至少，他没有让我露宿街头，在他的二层小楼里，我们也曾经像爷孙一样住过一段时间。

他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很长的一把刀，他握住刀柄另一只手在刀刃上一抹，然后猛的挥手，一道鲜红的血柱从他的手上径直飞向了暗门之内。

那血柱像是有思想一样，直接飞进了暗门之中，不知道为什么，那血柱飞进去之后，风似乎没有那么大了，只是我看着里面似乎有很多身影在翻滚，意图冲破最后一层结界。

胡老头笑了笑，张开双臂不慌不乱的深深吸了几口气，在他身后麒麟的神像再一次显露出来，便站在他的后面。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看他手起刀落，另一条手臂便落在了地上，血哗哗的流，我忍不住泪流满面的冲过去想要阻止他。

“胡爷爷，你干什么！”

禹蛰兮将我拦腰抱住，“别过去，他命该如此。”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什么叫命该如此，难道面具人的话说的没错，胡老头的寿数真的已经到了？

“只有他献祭了暗门，里面的东西才不会出来为祸苍生，别去，不忍心就不要看，听话。”

他将我按在怀里，可我还是能看到胡老头那边的情况。

他将斩下来的手臂用力一扔，而暗门就像是自己长腿了一样，竟然自动过去接住了他扔的断臂。

除此之外，还有一截别的东西也紧随其后的丢进了暗门。

胡老头身后的麒麟居然也断了一条手臂，那刚刚的东西就是麒麟的断臂喽？

“麒麟护主。”

这是禹蛰兮给我的一个简短的解释，麒麟护主，所以胡老头怎么做，他也会怎么做的……

紧接着，胡老头又是一刀斩下了自己的左腿，再扔进暗门。

之后就是右腿……

等他只剩下一条手臂之后，便将长刀扔下，仰起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这等待死亡的模样他竟做的这般平淡。

而他已经残破不全的身体缓缓的升到了半空中，而后连同麒麟一起被暗门直接吞噬掉。

有人献祭，暗门里面东西就不想再出来了，不但缓缓的退到了对岸，还将蚩尤也带了回去。

至于和慕容朔打了个两败俱伤的白兰，看到暗门即将隐匿，也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去，她们便一同消失了。

那两只猫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响动。现下便只剩下我们和面具人了。

只是我看着地上那一大片血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已经无心再去询问什么了。

禹蛰兮背后的一条锁魂链突然冲出来想要锁住面具人却被他躲开了。

“尊上大人，您不必费心捉拿我，目前我是不会落在你的手里的。”

禹蛰兮冷笑，“本座劝你想想清楚，能预见的都不是未来，不要仗着自己的巫术可以预见未来便如此造次。”

那面具人好像从来都是云淡风轻，对蚩尤如此，对禹蛰兮亦是如此。

“既然尊上大人都知道，便该明白，此次是抓不住我的，我们便不必耽误彼此的时间了，我看您的妻子已经摇摇欲坠，您先照顾家里人吧。”

说着，他转身就走了，重新回到了石壁的洞穴之中，石壁自己慢慢的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以至于让我以为刚刚的一切都是我眼花导致的。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他们的话听得我心头很不舒服，这个面具人的来历实在不简单。

“巫术本就源自九尾天狐，九尾天狐能预知后事，也就是能看到未来，所以……”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胡爷爷今天有来无回，一定会献祭暗门！”

我抢过禹蛰兮的话，他则是点了点头，“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命该如此，凡事有因必有果，当年他劝说玄女诱骗蚩尤才夺得天下，成为一世霸主，蚩尤便是他种下的因。蚩尤苏醒，做了暗门的守门人，回来向他索取姓名，这边是他的果。只有他的身体还有麒麟的血才是暂时平息事端的唯一途径，他的意识觉醒之后是可以选择不来，避开这次劫难的，不过他既然来了，那就是做了决定。”

所以，献祭就是他最后做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