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财梦险些被扼杀在摇篮里, 不过几只啾凭借丰富的逃跑经验，总算成功救回了他们的梦想，甚至成功开业了！

他们以五串关东煮的巨资雇佣八田美咲给给他们看摊。

“我？”八田美咲表示不可思议, “我看起来很适合看摊吗？！”

啾啾们深沉点头, 并且递给他一顶新疆小帽。

燥起来！在客人等着的时候, 你可以在旁边跳个街舞！

八田美咲：“……”

他丢掉了那顶小帽, 然后沉着一张脸看摊, 主要是负责维持一下排队秩序。关东煮的香气悠悠飘荡起来, 在这个灯光迷离的现代化城市中，居然也意外的合适。有不少晚归的人会从这个小摊上买一份关东煮, 鱼丸和虾饺滋味鲜美，还有小份的汤豆腐，温暖着空虚的肠胃。

还有这些一本正经盛汤煮丸子的啾啾, 看起来一团可爱，吸引路人频频驻足, 还有人在拍照。

童磨啾可得意了, 他仿佛又回到了在万世极乐教呼风唤雨的日子, 虽然教众也不是很多，可是那种期盼的眼神跟现在等关东煮的人如出一辙, 令啾怀念。他愉快地给客人盛丸子和加料，神威啾在旁边串串，三明啾在前面营业顺便把盛好的关东煮递给客人, 几只啾啾分工协作，气氛和……等等！哒宰啾呢？

童磨啾找了一圈, 在摊位底下把哒宰啾揪了出来。哒宰啾嘴巴鼓鼓，正嚼着什么东西，联系一下他刚才待的位置几只啾啾顿时出离愤怒了。

蟹棒都被偷吃光了！

哒宰啾被挂在了小餐车的招牌底下, 挂了个牌，写着“捏一次三串丸子钱”。

可以说非常便宜了！

“至少要把蟹棒的钱都赚回来。”童磨小声嘀咕，继而愤怒，“一桶！一桶啊！我看不用下辈子，他这辈子就可以变猪！”

变猪的哒宰啾广受好评，周防尊走上来，开口就是——

“来个三千串的。”

哒宰啾：“……”

怕不是要当场捏爆。

“king！看这里！”十束多多良举着相机，相机捕捉到一片绚烂的灯火，以及灯火中热气蒸腾的小摊。写着大大“啾”字的灯笼在风里轻轻摇晃着，吠舞罗众人嘻嘻哈哈围在旁边。

十束多多良轻轻按下快门，想要定格此刻的感动。

——城管来了！

最后十束多多良捕捉到的画面上，是众人作鸟兽散的沙雕场景。他拍完，忍俊不禁，连忙收起相机跟上小餐车，担心几只啾啾自己行动会出现问题。红阎魔展翅紧紧跟着他，最终阴差阳错的，十束多多良跟着小餐车来到了一条胡同里，城管的车辆在外面呼啸而过。

“呼，安全了。”十束多多良喘了口气，“这里应该暂时不会被发现，等过一会儿，我们换个地方继续。”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几只啾啾都看向一个方向，连挂在招牌底下跟灯笼肩并肩的哒宰啾也是如此。啾啾们直直看着那个方向，黑暗之中，缓缓走出了一名银白短发青年。红阎魔的身体骤然紧绷，他若有若无的感知到了命运的轨迹，对方的神情也不怎么正常。

这名银白短发少年用挑剔的眼神打量一下这个小摊，嗤笑一声。

“就这小破摊子？”

嗯？？？

啾啾们竖起头毛，立刻整齐的看向被挂着的哒宰啾。作为啾啾里最阴阳怪气的，哒宰啾的实力毋庸置疑，现在就是可以正大光明阴阳怪气的时候了！

“看我干嘛呀。”哒宰啾让自己一圈圈转，还开始吹口哨，“就这？还不够我出动的啾。”

银发少年顿时表情一厉。

“你什么意思？”

哒宰啾立刻光速接口。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哈哈哈哈！”

阴阳人过招，往往讲究先机，先说出“就这”的人，无论对方反驳什么，都可以紧跟着回复“他急了他急了”，简直是万用回答。哒宰啾没有先开口，一开始就失去了一些优势，他本意是打算试探一下，看看对方会不会被激怒进而露出破绽，结果没想到，对方简直是菜鸡阴阳人，直接就急了。

这种时候当然是抓住机会阴阳怪气啦！

银发少年大概是没有遭遇过真正阴阳啾的毒打，顿时被气得七窍生烟。他眼中泛起狠意，直接拔出了枪，直指十束多多良。

他就不应该多说废话，直接进行他的计划就行。今晚他其实已经找了很多机会，但是十束多多良就是不落单，现在好容易找到机会，对方身边只有几只没用的小鸟，真是上天助他！

没用的小鸟们：“哦豁。”

“还愣着干什么！对方都骑到我们头上来了！”太宰治在那里叫嚣，唯恐天下不乱，“还想要迫害我们的摄影师，这能忍吗？再忍下去说不定这混蛋就直接踢翻我们的摊……位……了……”

之所以拖长，是因为他的话说到一半，银白短发的少年已经果断开枪，非常干脆，完全没有反派话多的弊病。面对对方射向十束多多良的子弹，三明啾先动了，一道刀光将子弹斩断。银白短发少年又是两枪，神威啾和童磨啾纷纷起身拦下子弹，这下子，对方终于意识到有哪里不对了。

他一口气倾泻出所有子弹，同时欺身而上，神色狰狞的袭向十束多多良。他自身持有“干涉”的特性，如果不惜代价近身，应当是可以取得战果的。神威啾反应最快，他直接踢了一脚小餐车，餐车横档在十束多多良面前作为掩护，银白短发的少年于是一脚将碍事的小餐车踢翻。

这才有了哒宰啾的，拖长的最后几个字。

“噫！！！”他竖起头毛，其他啾啾也竖起头毛，怀着无尽的愤怒看向银白短发的少年。

他们的发财梦啊！

十束多多良还没有从啾啾能说话甚至能阴阳怪气说话这种反常识的事情里回过神，枪响之后他出了一身冷汗，幸而这些啾啾都努力掩护他，他感动之余，自己也知道要赶紧离远点不要在场中成为牵绊。

他往外跑，红羽毛的啾啾一直紧跟他，想到这只啾啾平时能敲打其他啾，十束多多良安下心，等他看到从另一边赶来的吠舞罗众人时，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king！”

一颗流弹向他背后飞来，红雀展翅，整只啾如同一颗小小的炮弹一样与子弹对撞，末了抖抖身上的羽毛。

无常的命运黑翼终于从十束多多良头顶移开，他奔跑向吠舞罗的众人，红雀在空中悬停，看着他的背影，以及周防尊微微动容的神情。

弥补了，这个遗憾。

等到王剑的问题也得到解决，尊啾就能幸福而长久的与同伴们，继续生活在这个世界，就像其他离开了阎魔亭的啾啾一样。

红阎魔为此感到高兴。

“老板！他要跑了！”哒宰啾的声音传来，红阎魔回神，立刻就要拦截对方。既然是尊啾的敌人，至少要拦下来让尊啾解决。可是他刚刚飞出一小段，就感到身体隐隐作痛，黑色羽毛又向上蔓延了一小截，几乎已经覆盖了大半的翅膀。

这个过程有些疼痛，红阎魔的速度慢了一点，哒宰啾似乎敏锐地意识到他状况不佳，挣脱绳子，在地上小跑了一段，用自己的毛茸茸的肚皮接住了缓缓落下来的红雀。

“……红老板？”

“快追啾……不能让那家伙……”

红雀挣扎着还想动，哒宰啾把他轻轻的按了下来。

“其他人已经去追了，神威啾也过去了，就算逃走，那家伙也不会完好无损。”

“反倒是老板，真的没问题吗？”

他看着红雀羽翼上逐渐扩大的黑羽毛，三色羽几乎被完全吞噬了。等到黑色羽毛完全覆盖身体，红阎魔就算是彻头彻尾的鬼，就算是疼爱他关照他的阎魔大王，以及昔日并肩作战的鬼灯和继国缘一等人，都不得不对他举起讨伐的大旗。

那将是比疼痛更难忍受的痛苦。

红阎魔也看到了那些黑羽毛，一时间有些沉默。他勉力想站起来，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太宰治听到了他急促呼吸的声音，好像每一次的呼吸都在吸入火焰样的灼痛。

他用毛绒绒的身体紧紧依偎着对方，垂下了鸢色的眼睛。

* * *

八田美咲回到吠舞罗酒吧的时候，只觉得气氛有些沉重。他跟镰本力夫对视了一眼，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走到尊哥平时常坐的沙发处，才看到这里已经围了好多人，安娜也坐在矮桌旁边，一副想哭的样子。

十束多多良用一个小篮子垫了些柔软的织物，让昏睡的红色啾啾卧着。他也蹙着眉，一再询问平常的药物究竟有没有效果。

周防尊缓缓摇头，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而小心地碰了碰篮子里的啾啾。

“红。”

他这样叫了一声，可是除了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没有等来其他回应。

童磨啾眼泪汪汪的守在篮子边，神威啾居然面无表情，他静静看着躺在篮子里的红雀，思绪仿佛飘回了那个落雨的星球。母亲的咳嗽声，幼妹的哭泣声，还有雨声，一起挤压着他的耳膜，那些声响混合在一起，近乎一种轰鸣。

他感到一种悲哀的愤怒徘徊在心头，两次经历同样的画面，两次他什么都做不了。

愤怒在上涨，他是强大的夜兔，他不该需要牵绊，他……

一只翅膀轻轻盖在了他的头上，停顿几秒钟，柔软的摩挲了几下。

雨声突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