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明岛倒在了自己的面前，夏凡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怅然。

盘膝坐在了明岛身旁。

“在人生的末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而不是一堆数值，一个符号。对于你来说，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点燃了一根香烟，夏凡慢慢站起了身子，嘴里低声自语。

片刻后，夏凡伸出双手，在土地上挖了一个坑，将明岛给埋在了土里。

一边填土，一边轻声呢喃。

“麻木的大众是瞎子，他们看不见苦恼的反抗者。”

“反抗者是瞎子，他们看不见嘲笑着的安琪拉系统。”

“安琪拉系统是瞎子，它自诩完美，却看不见自我意志的光辉。”

“你也是个瞎子，不停的说啊说，却看不见那些听你诉说的人都是聋子……”

当填完了最后一抔土，米苏的脚步声，也从夏凡的身后传了过来。

他们落脚的地方并不远，遵循着地面上的脚印和血迹，她也能很快的找到他们两个人。

“你，还是把他给杀了吗？”

米苏略微颤抖的声音，在夏凡的身后响了起来。

“没错，我们不是不能相互理解，但在这个冰冷的世界，在他眼中，我这个唯一能够理解他的人，只能用一颗灼热的子弹回应他……哦对了，明岛在临死之前，透露给我一条非常关键的信息……”

夏凡将明岛说的话，又向米苏重复了一遍，随即直视着米苏：“接下来，你的判断是什么？”

“我无法认同你的所作所为，但也无法按照安琪拉的意志将你逮捕回去。但是，我希望你和我回去，一同面对安琪拉系统。”

米苏的语气充满了决然。

“明明是既无法制裁恶人，也不能保护平民的法律，为什么你还要如此维护这样的法律呢？”

夏凡看着米苏的面容，等待着她的答案。

可下一刻，米苏的回答，却让夏凡的脸色微微一变。

“不是法律去保护人，而是人去遵守法律。古往今来，憎恨罪恶，谋求人生正道的人们的心意，积累起来变成了今天的法律，法律不是条款也不是系统，而是每个人心中都有的脆弱而不可替代的心意，相比愤怒与憎恨，这种心意总是脆弱得不堪一击。所以，为了

不让力求创造更好世界的故人们的祈愿化为泡影，我必须坚持维护到底，绝不能放弃！”

米苏攥紧了拳头，向夏凡说道：“虽然无法推翻安琪拉系统，但或许，我可以通过我的努力，让它进化，甚至将它导向正确的道路！”

“……”

夏凡一怔，注视着米苏良久，才露出一丝笑容：“听到你这个回答，我倒是有想和你回去的念头了！走吧，也是时候让你看一看，安琪拉系统的真相是什么了！”

说着，夏凡率先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而米苏一怔，也紧紧的跟在了夏凡的身后。

一路上，两个人始终保持着沉默。

只是米苏却始终注视着夏凡的背影，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问什么，就问吧！”

夏凡的声音，突然在米苏的身前响了起来。

“夏洛先生……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米苏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

听到米苏这么问，夏凡轻轻的叹了口气：“没错，我们的确是见过面。”

“为什么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夏洛先生，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会处处维护我，甚至为了保护我的犯罪值，自己亲手去做那些肮脏的事情？”

“有些事情，我不希望你全部知道。但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你。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帮助你，以及……见你一面。”

夏凡的一番话，让米苏的内心，受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击！

就好像脑海中有什么封闭着的东西，慢慢的，出现了裂痕！

…………

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夏凡跟米苏，才回到了明岛的办公室。

此刻，明岛办公室中，那个地下通道，依旧还在夏凡和米苏的面前。

“这是什么地方？”

米苏有些好奇的向夏凡问道。

“安琪拉系统的真正核心，所有关于安琪拉的秘密，都藏匿在这个地方。”

不等米苏有什么反应，夏凡已经走了上去，紧接着，他们两个人，便看到了处长张京华的尸体。

“这……”

米苏脸色狠狠一变，可不等她说话，夏凡的声音，就在米苏的耳边响

了起来：“是我杀的。”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米苏有些茫然，就连处长张京华都已经死了，那还有谁回去操纵安琪拉系统呢？

“跟着我去，就会知道了。”

夏凡慢慢的向前走着，语气满是自信。

一个由二百多个免罪体质的特殊人群，组成的系统，如果只有一个代言人，那简直太可笑了！

紧接着，夏凡跟米苏两个人，便进入了地下室。

然后，米苏被眼前的景象，深深的震撼到了！

“这、这么多大脑，究竟是……”

“你应该知道免罪体质吧？你猜，如果他们不能被安琪拉制裁的话，那他们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呢？”

夏凡看着米苏，等待着她自己寻找答案。

“难道……安琪拉系统，就是由……”

米苏的瞳孔狠狠一缩，不敢置信的看着夏凡，陷入了呆滞之中。

“夏凡，安琪拉系统给了你机会，可你却没有学会珍惜……”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夏凡和米苏的耳边响了起来。

一个一模一样的“张京华”，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处、处长？”

米苏愣在了原地。

“不，她应该只是安琪拉系统的代言人。”

夏凡的脸上，带着饶有意味之色：“真没有想到啊，这么短的时间，你们就又找到了一名替代者。”

早在之前杀死张京华的时候，夏凡就知道，这幅躯体不过是用机械，结合人类大脑所做出的身躯。

即便大脑不相同，但外观相同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夏洛、米苏，你们两个人，三番五次的挑战安琪拉系统的权威。现在，我要以安琪拉的名义，在这里审判你们！”

“张京华”慢慢的举起了手中的裁决者，对准了夏凡和米苏。

“裁决者权限识别成功，正在启动麻醉模式……”

看着眼前的景象，米苏却慢慢的开口了：“首先，我必须要承认，这个社会能够建立起完整的秩序，安琪拉功不可没。但，这并不代表安琪拉是完美无缺的。或者说，在这个世界上，即便是安琪拉，也要受到应有的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