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竟是如此。”

白仙还算耐心的听完了三元道天的陈述。

只是当听到白擎苍因为混沌时空观想法，被天道针对，命不久矣……

以及三族大战之后，各族生育率降低，新生儿天赋不足时。

脸上才出现了些许表情变化。

显然这两件事已经是触及到了他心中的底线。

长叹一声，再度目视下方的白泽族人时，目中已是没了什么鄙夷、不满之色。

为了自己孙儿推演出的命运之子，他们都是白泽族走向巅峰之路的殉道者！

没有顶级资源，没有强大的灵宝，没有至高的功法……

白泽族还能仅凭这些明面上的力量，勉强守住巅峰族群的位置，已是极为不易！

“唉……是我等先人无能，白泽族才会落得天道算计之中！”

白仙有些懊恼的说道。

身为白泽族真正的先祖级人物，他能感受到每一位族人的身体内，都流淌着与自己同源的血液！

这些都是自己的血脉后裔，但自己即使知道了前因后果……

却依旧对族中的现状无能为力！

“不过，按你们所说……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族内隐藏下的守护序列才会重现世间。”

“一是白泽族即将遭到灭顶之灾。二，便是擎苍推演而出的命运之子已经应运而生！”

“祖这臭小子老夫还算了解，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绝对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有擎苍这小子的关系在，说什么也不可能真的对我族下手。也就是说……”

白仙手抚颈下雪白长髯，原本浑浊的老眼中，却似有精光闪烁……

白擎苍的混沌时空观想法，几乎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创造而出的！

对于这功法的力量流动轨迹，以及气息波动，白仙可是无比的熟悉。

他可是老早就感觉到了，有一股与白擎苍一身气息如出同源的波动……

在远处那与白泽族大军遥遥相对的异兽军阵中，宛若明星般闪烁！

嗯……好俊的小伙子，年龄不过千余，竟已然触摸到了传说之境……

而且血脉也是精纯至极，绝对是正宗的皇族血统……

与身边这个叫白玄的小子如出一辙，这两个小家伙是父子关系？

不对啊，这白玄好像是当代白泽族长吧？

既然是父子，又是白泽族气运所在之人，这白玄还不得倾尽全族之力爱护他的儿子？

怎么会搞到这种兵戎相见的地步？！

难不成……

“苍元，给我说实话，这孩子的母亲，难不成不是自愿献祭？！”

猛的转过头来，一身自在境巅峰强者的绝世凶威，兀然自枯槁的身躯中迸射而出。

手中桃木拐杖在虚空中轻点，轻而易举的刺破虚空，戳出一个幽深的漆黑窟窿。

眼神凌厉，浑浊老眼直视苍元道天，其内玉光闪烁，仿佛只要后者有丝毫的谎言，都能被这双眼睛立刻察觉！

“是自愿！”

苍元道天攥紧了双手，最后却又颓然的松开……

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咬牙开口。

白灵是自愿献祭灵魂不假……

但是，这一切的发生，真的能够仅凭“自愿”这两个简单的字一带而过吗？

他苍元道天，可相当于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走向深渊！

而作为父亲的自己，不仅没有及时伸手将其拉回……

甚至还暗中推了她一把！

若是自己当日没有支开原本守卫时空禁术的元老，那么，修炼混沌时空观想法的……

可就是白玄！

苍元道天没有阻止自己的女儿，理由是白泽族还需要白玄这个明面上的族长。

从族群的角度来说……

白灵可以死，但白玄不能！

所以，从守护序列者的角度……他很“轻易”的做出了选择！

………………………………

“没有说谎，那为什么我族命运之子，会调转枪头，向生养了他的族群发起进攻？！”

对于苍元道天的回答，白仙得到的结论是，他没有说谎。

在他的想法中，既然白泽族并没有愧对白虚，那后者就应该为他向族群挥刀的行为负责！

即使白虚是命运之子，若他不能心向白泽族……

那么，仍旧没有存在于世间的必要！

白泽族亿万载的等待，需要的，是一位能带领他们走向崛起的领导者……

而不是一个想要亲手将族群推入深渊的终结者！

因此，对于白虚，白仙心中甚至已经腾起了杀意……

不过，还不待他将那股杀意酝酿到顶峰……

“先祖，生养了他的，只是他的母亲，我的妻子，苍元道天的亲生女儿白灵。”

“却并非是我白泽族……”

“我白泽族留给他的回忆，只有无尽的黑暗与痛苦！”

先前只是静静站在一旁的白玄，突然开口，精神似是有些恍惚，语气悲戚……

“白玄，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千年的时间，难道还不足以让你释怀吗？！”

“先祖当面，我等需明族群大义，万不可儿女情长，让先祖看了笑话！”

清元道天凤眉微竖，呵斥道。

“无妨，白玄，你来好好的跟我讲讲……”

“什么叫白泽族留给那小家伙的，只有黑暗与痛苦？！”

白仙手中桃木杖轻挥，一道扭曲波动略过，竟是将清元道天直接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连声音都是无法发出！

清元道天目中尽是惊骇之色，但惧怕于白仙当面，根本连挣扎都不敢。

唯恐冲撞了这位老祖。

将清元道天禁言，白仙浑浊老目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

反而是直接转头望向了脸色复杂的白玄，严厉逼问。

不得不说，清元道天的呵斥确实起到了一些效果。

白玄明白，这一切的牺牲，都是有意义的。

但是，这可不代表，那些在自己被禁闭千年的岁月中……

欺压白虚母子二人的家伙，就能被轻而易举的原谅！

从始至终，白玄都没想放过这群腐朽到了骨子里的败类们！

因此，在经过短暂的挣扎后，白玄便坚定了决心。

纵使知道自己这些话出口之后，可能对族中造成的剧烈动荡……

以白仙老祖的脾气，若是真的明白了前因后果……

一些人的性命，与白泽族兴盛的希望比起来，那可能就有些不值一提了……

这位，才是真正一切为族群利益，纵使不择手段的狠人！

不过，即使如此，白玄依旧义无反顾……

他要告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