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大时代 第二百四十章 办酒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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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呆了两天,两个舅舅单独叫小两口吃饭后,亲戚这边的聚会基本就算结束了。朋友那边也三番五次的招呼,虽说乡镇上的那些已散落到其他各个乡镇上,互相间少了联系;但县城里无有去处,黄添加这边的小团体依然稳固。

李为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完全不是那个先锋市里自律的李为,整天蠢蠢欲动,心痒难耐,实在控制不住后,找个通知他们喝酒的借口出去了。周东华不愿意去,她似乎讨厌小县城的一切,黑臭的河、寒冷的天、打牌的人、寡淡的生活,包括她父母所在的另一个小县城。她将自己关在主卧里,用一扇门将两边隔开。

李芳则很想找人听她说话,抑郁症患者越没有人理睬她,就越是要人听她倾诉,倾倒她没了约束的脑海里,胡乱冒出的各种想法。而没有约束的想法其实就剩下感官上的种种刺激,她要说的内容无非就是从想男人到要好菜吃、或是诅咒保命之类。

太过赤裸的话,谁都不愿意听,因为我们认为我们高级于原始的先民,我们衣冠楚楚,人前懂道德讲礼貌,至于人后那是人后的事。李芳试图冲进房间说话,但李家父母是坚决不肯丢这个脸,这不仅涉及最后的脸面,还涉及后续东风与西风的问题,于是发动囡囡六只眼睛从早到晚盯住。急得李芳像热锅上的蚂蚁,面目狰狞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自言自语发躁。她其实不是没有理智,只是绝大部分时候控制不住自己而已。就像炸裂的气球,理智只能暂存一秒,然后就消失得无影踪。就像我们认为先民愚昧、可笑、没知识、没文化、没有理智一样。

小县城的日子不同于先锋市,那里似乎一睁眼就错过了五百万,这里更像是树木缓慢生长,每天每天看不出变化,但隔一段时间后就惊奇发现它哧溜冒上去一截子。老街沿街商铺变化很大,虽杂乱无章,但却具备了一切劣质时髦的各种元素,仿佛一群杀马特少年的乡村聚会。

特别是街中那个老式录像厅重新装修,改造成三层楼的麻将娱乐中心。正门口拱门气球搭配两侧象征节节日上的青竹,马赛克墙体上花枝招展,横挂竖挂了很多的条幅和小气球,跟住后面的空调外机飒飒飘动,许多老式推窗却是打开的,热气混合烟气冲出来,随风变幻出各种形状后呼一下不见了。如同跳舞撒水泥灰的人们。

朋友们日子也明显更好了,包了个小厅玩,只是嘴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喊没钱。“赚不到钱哟,拿份死工资有啥用,六筒,”徐炜理完手中麻将,牌不错,很高兴用手划了一圈后,转头对旁边观战的李为笑嘻嘻说到,“这边没啥进账,那边股票还给套死了,哎呀,烦死人”。

几年不见,李为感觉熟悉又陌生,只是终究打工养下习惯,学了大城市那套,小心点头附和,开些小玩笑:“那是有点苦,那就桌上多赚点,哈,不过这样好像也不对,你赚就要别人输,都是朋友,不合适,不合适。要不就普调工资,每年加百分之五十,大家都好”。

小县城里没有那么多心思,不会刻意分析揣摩、掰开揉碎的想。话说得好听好玩,在场的七八个人就嘻嘻哈哈插诨打科,熟不熟无所谓。能玩就在一起,不能就各自散开,没有利益驱使,不用刻意巴结,简单明了。

“莫听他瞎叨叨,现在就他最潇洒,离了婚,儿子也不要,天天竖起脚来玩。”黄添加递过香烟给李为,边摇头取笑。

“哪是我不要,是他娘说不会再婚,让把儿子给她,”徐炜被捅到烂脚有些生气,鼓起喉咙上的青筋,强行解释,毕竟教育系统的人,读过这么多年圣贤书,脸面还是想要的,“再说,我也是为他着想,跟住我都没地方吃饭,在那边,他外公外婆会看住他”。

“自己

懒还硬要辩,自己要玩承认就是了,还啥为儿子着想。要真替他想,就戒掉麻将,天天好好陪住他,做饭给他吃,看住他写作业,这才叫为他想。你又不是没时间,单位上清闲得很,自己不愿就说不愿,莫找什么借口,”少爷大声驳斥他,倒不是有多么的正气凛然,而是一直以来都看不爽他爱犟嘴的性格脾气,说完又冲黄添加和李为笑眯眯一扬头,“你们说我说得对吧,总觉得自己很正确一样,听得烦人。”

“哎呀,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具体情况你又不晓得,跟你说也说不清楚…”徐炜表情烦躁,结结巴巴解释,气得手中的牌都停下来了。

这下可耽误了打牌的正事,牌桌上其他人都气得接二连三叫起来:“出牌呀,干嘛呢!”,“欧吼,打张出来哟,紧争什么,本来就是你的问题”,“哎呀,人家的仔人家会管,要不要都是人家的事”,“是呀,人家的事莫管,桌上只说打牌,其他事莫谈”…

“是诶,你也是爱和他争,你看我都懒得说他,他都定型了,你说他有什么用。”黄添加悄摸悄声对少爷说到,用小拇指在额尖上挠了挠,脸上有些怒其不争的烦躁。

“是哟,我这毛病要改,嗨,这不是看一起玩的,忍不住就想说几句嘛。” 少爷悄摸悄声回答,改冲李为开玩笑,“啥时候回来的,真得好多年没见你,赚钱要紧,回来看看老朋友们也要紧”。

“前两日子回来的,是有段时间没回来了,下次多回来,”李为笑嘻嘻的假回答,只是对刚刚他们说的事好奇,又兜回去,悄声问到,“他啥时候离了婚,两口子整天闲事没有,一点压力都没,按道理不应该呀”。

两人瞟了眼牌桌,那里正到牌局的高潮,一伙人吼天吼地,兴奋异常。然后两人默默对视失笑摇头,七嘴八舌几句话不屑带过:

徐炜两口子从来都是各玩各的,儿子往老丈人家一扔,也不管不顾。这很不符合县城里的传统家庭观,在外面玩的女人都是坏女人,她们应该在家带孩子洗衣服做饭;而整天呆在家里的男人都是没用的男人,他们应该找借口出去玩会,然后回家后挨上一顿训,乖上两三天,在外男人要挺胸抬头,到家要是个耙耳朵。

两人刚开始两人还挺好,日子稍微过一过后,与周围愈发格格不入,很多闲话就出来了。因此,男方想要求女方单方面改变,玩惯了的女方怎肯接受,于是矛盾越来越大,闲话越来越难听,终于落到相看两厌的地步。

李为哑然失笑,觉得这种原由很有些搞笑。毕竟在先锋没钱才是不可调和的矛盾,贫贱夫妻百事哀。而其他都不是大问题,能吃到软饭或傍到大款的,那都是有资本的人。人们会自卑苦恼于没钱,而不会讥笑轻看于偷人。

徐炜笑呵呵走过来,一边笑骂:“真他娘的背,那么好的牌居然放炮,哎!”少爷则赶紧走过去上桌,这是本地打牌的规则,人多情况下轮流一把一接,大家有得玩。

徐炜问黄添加要支烟点上,然后对两人说到:“刚聊啥呢?”

黄添加摇摇头表示没啥,李为眼珠一转,戏谑到:“排查县城的姑娘,捉急替你再找一个呢”。

“戳,就这些人不看笑话就好,还找一个,没那么好心哦,”徐炜吐了口烟,冷笑一声,接着说到,“县城比不得先锋,姿色还可以的都出去打工了,稍微啥点的,大家都盯住,根本就轮不到我。不跟你一样哦,悄摸悄叽带个人回来,诶,像你这种,要多少彩礼呀?”

“分钱不要,你跟李为比得么。”黄添加白了他一眼,故意装出鄙视的样子。

“那是厉害,不像这里,彩礼讲究得很,莫说城里,就连乡下现在至少都要八万八千

八,城里越是贵到飞起来,这哪里是嫁女,就是卖女儿嘛,”边说边越发生气,恨恨叹气,十分鄙夷县城风俗的样子,“所以说小地方呆不得,出去打工好的不学,要钱方面学得十足,以后你看,城里还有多少人能结得起婚哦,哎!!这样下去,真是完蛋。”

“是哟,现代人不会来事,啥都不讲,只要钱,”黄添加也笑笑叹口气,难得很赞同他的观点,转头对李为笑到,“像你老婆啥都不要,在县城里基本上就不可能,她没意见吗?那脾气可够好的。”

“没,也不是这样,”本来还有些得意的李为,心中突然变得有些慌,胡乱解释,“她家就一个女儿,给不给形式而已,反正都给回我们。”边说脑海中边闪过前两天的一幕,李母问李为要不要给彩礼时,李为衡量下两边的轻重,回答说不用,李母似乎很高兴的样子。而至于周东华,没有人问过她。她的父母则更是没有谈及此事,因为拢共李为也就是昨天给她父母打了通电话,说了不到一分钟时间。

这样似乎不太好,她可不是好脾气的人,会不会是表面不说,心里记恨?李为莫名冒出个想法,心头又突了一下,赶紧压了压,默默想到,管她呢,反正都这样了。不想就这个话题再聊下去,赶紧转口问到:“诶,我看城里好像没啥感觉,去年经济形式那么严峻”。

“没,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们还好,在报纸和新闻上看到一点,城里的老百姓,只要不是出去打工的,大多听都没听说,”徐炜嬉笑接话,然后想起了伤心事,唉声叹气,“就是股票掉得多,都不敢看,扔在那里睡觉。先锋怎样,应当也没多大事吧”。

“嗯,也没多大事,就是很多厂倒闭了,隔上个把礼拜就有人跳楼,房价噗噗响往下跌,炒房的人眼泪水都哭干了,哈。”李为很得意自己有更宽阔的见识,幸灾乐祸的说反话。

“有那么厉害呀,看起来还是小地方好哟,我们当真是一点点感觉都没有,每天吃吃玩玩爽得很,”黄添加小声呼叫起来,又用手挠了挠额尖,很高兴的说话,“房子还卖得比以前更好,你还记得我们有个同学XXX吧,前两年不是买了块地吗?当时我们还笑话人家怎么卖得出去,你晓得么,人家房都还没建好,卖楼花就全卖完了,钱都赚爆了”。

“那还不都是外面打工的人买的,乡下人打了几年工,看到外面房价涨买不起,就争先恐后在城里买,搞得这两年房价飙涨,我们公务员反而买不起房了。你看过年的时候,城里全是乡下人,下面很多乡镇房子都空塌了。所以你说这种情况,肯定会有问题。”说不了两三句,徐炜又开始看不惯了。

黄添加没接他这茬,还在继续前面的话题:“人家现在不仅还在买地,而且还买了两家厂子,确实厉害,当年我们谁会想到,那读书毛得,连我们这种差生在他面前都好得不得了,所以说人有时候真看不清”。

这种话题最有共鸣,牌桌上的人也兴高采烈插嘴议论:

“他呀,我晓得,年前评了优秀民营企业家,弄了辆五十铃,戴红花站在上面,绕街走了两圈,风光得很。”

“到底有多行呀?我咋听到他在到处借钱。”

“那是人家发展的好,现在不都是靠钱赚钱嘛。”

“一听就晓得你肯定借钱给他了,几多息钱?你不怕吗?”

“只借了几万块,息钱还可以,有三分多,人家几个厂,还有地,这点钱算啥。再说了,真有点事,看到风声不对,拿回来就是了”。

“诶,程涛不是回来了吗?”徐炜突然说到,看了看黄添加,又看了看李为,“你们以前不是玩到一起的吗?结婚酒有叫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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